大豁牙子把我拉到一旁把经过告诉我。
这户就是张大勇一家。还把张大勇一家如何逼死嫂子刘寡妇的事说了一遍。
刘寡妇自从守寡,生活难上加难,在平时的生产劳动中难免有需要男人的帮助。男人能白帮忙吗?还是刘寡妇和别的男人果真有染,这个就不得而知。小叔子张大勇,弟媳妇,还有公爹,婆婆可就怀疑上了。弟媳妇和婆婆经常要给刘寡妇洗身子,说是去晦气,嫌弃刘寡妇在外招惹男人,太脏。就用搓死猪毛的铁丝搓球,给刘寡妇搓澡。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种何等的折磨。最痛苦的还是心里的折磨,每当刘寡妇出门在外,村里的少妇长女,老妪老太太,对着刘寡妇指指点点,说刘寡妇偷别人家的汉子。这刘寡妇还能不被逼死吗?有人说是喝了农药,也有人说是被猪毛活活扎的疼死,还有的说皮肤被搓破,感染死了,还有人说上吊,总之怀胎十月刘寡妇就是回到家里死了。
今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开始是全村的狗狂吠,接着就听到张大勇家里惨叫了几声,许多人赶忙来看热闹,刚一看,这些人又马上返回去,把自家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我和严驼子走进院子,说实在的我还不如不看。
全家人除了弟媳妇,也就是中午那个疼得昏倒的妇女,其他人都死光了。
张大勇,张大勇的孩子,还有老爹,老娘全死了。死尸在地,上下身分离,尸体支离破碎,满院子的肠子,肾脏,肝片,肺叶,血次呼啦,好像有几个心脏都被咬碎了。刚死不久,都还冒着热气。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妇女,被吓得双腿站不起来,当场残疾。我有见过被吓破胆的,被吓死的,被吓晕的,还第一次看见被吓瘫,吓残疾的。那个妇女已经不会说话了,两只手拖爬着整个身子,绝望着,嘴巴张开,口水流了满地,眼睛早已无神,一直睁开,永不闭上。以至于后来在我们走后的几个月,听说那个妇女俩月眼睛没闭上,活活的困死了。
据我估计,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宁愿困死,总比做梦吓死自己好。
“大兄弟,求求你了,这可咋办啊!想想法吧!”村支书就差给我跪下了。
“现在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当初你干什么去了,就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你闭了俩眼你就后悔了。”我说道。
说归说,后事还得办。说到办后事大豁牙子直往后躲藏。
“豁牙子别躲了,缝尸的活归你,烧尸归我。”我说道。
“你叫我怎么缝尸,碎的都没个人样了,干脆用铲子敛不敛不算了。这种情况,我缝一夜也缝不完。”大豁牙子边说边捂嘴。
现在有钱了,生活条件好了,大豁牙子也知道恶心了。想当年在小陈村刚出来身无分文的时候,大豁牙子缝补碎尸都不带口罩和手套,现在还学会捂鼻子了。
“缝不完,咱们都不吃饭。”我说道。
“得了听您的,谁让您是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大豁牙子不情愿的说道。
村支书和村长早就恶心的吐了好几次了,更别说帮忙了。张尕娃还不怎么害怕,在村支书的驱使下,给大豁牙子打下手。
一直到了早晨太阳出来,大豁牙子才算完工,我回去一检查,虽然说大豁牙子没用心,但缝补的还算合格,起码是个囫囵个。估计这下死者也该安心的走了。
我就在死者的院子里面,净水泼街,一会水蒸发了。我架起来木柴堆,放上煤油,大豁牙子在旁边加大火。严驼子背着尸体,往火架子上放,也就烧了一上午,基本上彻底烧成灰了。
村支书去镇上买了几个骨灰盒装殓起来,又请来村里的人一路吹吹打打,又撒纸钱,又号丧歌,把骨灰埋在了祖坟。
顺便也把刘寡妇的坟子也埋了,坟子扒开,露着棺材也确实不好。村支书又偷偷的告诉我,想当年刘寡妇埋了一年多,坟头怪事连连,老有人看到在坟头周围老有小孩走来走去。
村支书请了法师,扒开了坟子,打开棺材,一看刘寡妇的死尸虽然皮肤干瘪黄黑,但骨架未散,头发依然生长,而且乌黑,手指甲卷曲细长,如同挠钩。用手一按全身僵硬如同生铁。
棺材破了一个洞,最重要的是刘寡妇肚子里的胎儿不翼而飞。村支书和法师赶紧用钢锯,锯断刘寡妇的头颅。又打了一口大号的铁皮棺材,刘寡妇连同老棺材一起装进了大的铁皮棺材。外用钢条焊死,墨线弹棺。又重新下葬。
我听了之后,白了一眼村支书,这小子不死到临头,不说实话。
埋了铁皮棺材,我们三个人继续回到羊楼子,就等着朱八仙了来到,起棺烧尸。
来到麒麟村,我也逐渐的摸透了这得情况。村支书这小子家里两个拖拉机,一个机动三轮,外带一个磨面坊,养的羊数量最多,全村就他家最殷实,干了十几年村支书,弟弟在镇上宣传科当干部,儿子在西安读大学。怪不得张大勇家里出事的那天晚上,村支书一出手就给了我一万块,这不明显的封我的嘴。最重要的下葬那天,我在麒麟村祖坟地看到了村支书家的祖坟,这小子家的祖坟风水位置还不错,也不知道谁替他指点的阴宅。
我还没在羊楼子安稳的待三天,又出怪事了,一天好日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