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小老弟也是尽了力,我谭振海感谢各位。我这腰里的飞爪留给各位,有了这玩意,你们上天壑容易多了。但是我今天非要降服那母魃,拔了火眼,为咱们匠人争这一口气。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老谭活够本了。”老谭说道。
“谭师叔,你这天生和自个的命有仇是咋滴?多活几年,能要了你的命。咱们这些下九流,本来就是让人看不起的,要不那些主家把脏活,晦气活,让咱们干完了,付了钱。回头碰面都不愿意搭理咱们,怕咱们晦气。这我都习惯了。”我说道。
说完,我发现严驼子脸上掉了一块皮。好像脸上那块假皮掉了之后,严驼子脸上光滑了很多,严驼子怕我们看见,赶忙回头把假皮在贴上。
“你们几个就严老弟见多识广,严老弟,别人不明白,你这军师应该明白吧!”谭振海说道。
严驼子看了看我们几个,叹了一口气。我赶忙过去把严驼子脸上的假皮撕掉,严驼子没躲开,满脸通红,捂着脸。这一看,严驼子三十多岁,小脸棱角分明,剑眉虎目,长得还挺英俊。
“嗨嗨,没看出来啊!咱们这狗头变人头了,您这都赛潘安了,还躲啥,我大豁牙子对你可不感兴趣。”大豁牙子说道。
“我先问各位,我严驼子对大家怎么样?”严驼子说道。
“你他吗的都救了我十几条命了,你说怎么样?上次不还说得空拜把子,咱哥几个生死与共吗?”我说道。
“那我就说给各位听听。”严驼子说道。
严驼子一五一十的说了他的情况。我总以为我和大豁牙子够惨的了,严驼子比我俩更惨。严驼子祖籍广西人。广西这地山高岭深,客家人还不少,很多人死后总得有个落叶归根。所以这背尸匠这个行当就留下来了。
很多都知道赶尸匠,其实能做赶尸的很少,也就在湘西这块可以赶尸。真正把死尸送回家,做到功德圆满的还是背尸匠。我们前面讲过,背尸匠也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尸体用草药腌制好了之后,放进尸袋,背尸匠就可以把死者背会老家了。
背尸匠虽然没有赶尸匠那么神秘,但是也不好当。背尸匠一路上不仅要面对死者诈尸,崇山峻岭土匪众多,还要和土匪一番周旋,挣点微薄的酬劳养家。
解放后基本上没有背尸匠了。到了改革开放以后,物质生活条件提高,很多到南方闯荡的人死后,都希望有个囫囵个尸体回去见个家人。带个尸体从公路上大摇大摆的过,肯定不可能,安检都过不了。所以就需要有人翻山越小道把死者送回家。所以背尸匠这行又兴起了。
要想入背尸匠这行,首先人的长得丑。严驼子父母都是渔民,小时候父母出海打渔就再也没有回来,那还用问,肯定遇了海浪,翻了船,喂了鲨鱼。严驼子没办法打小就在码头混事扛包,有一次码头摔了重要的货物,没钱赔。实在没办法入了背尸匠这一行。
说实在的当时的师傅不想收严驼子,因为严驼子小伙长的不错,不适合干背尸匠。但是严驼子太可怜,摔了货又赔不起,唯一的姐姐为了给自己筹款,又不知去向,甚至有人给他说姐姐被拐卖到了四川。再说严驼子生活经验丰富,又聪明,当时入这行得人又少,只好收了严驼子。
严驼子一心一意背尸,就希望将来挣够了钱,能够找到并赎回姐姐。如果有更大的可能能到海上把父母尸体打捞上来。谈何容易这得需要多大的一笔钱,严驼子得背多少尸体。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是严驼子在背尸行稍有名气的时候,又碰到了麻烦事。
有个老板的漂亮老婆,还没结婚暴病突发死了。老板一看这也太晦气了,自己还没娶到人就死了,死人得送回老家,千万不能进自己祖坟。严驼子就负责背着暴病而死的年轻女人,背会湖南老家。
严驼子一路小心翼翼,翻山越岭,过小道,走山涧,昼伏夜行,好不容易把尸体背回家,发现尸体肚子还大了,又怀孕的迹象。
老板纳闷了,自己没碰到未婚妻,怎么未婚妻死后还怀孕了,主家人更怀疑。这就把目光瞅准了严驼子。当时候有个迷信说法,叫“鬼迷合”又叫“鬼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