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这儿有条出路。别说是以往抬头挺胸走下去,就是将来功成名就,光耀门楣也自然是不在话下。
敢问,前辈可有兴趣?”高秋爽的这一次眯眼笑尽量留了可侃明显的缝隙。
灰袍男子一脸狐疑,要杀他们的可非小儿,乃是当今刘宋的皇帝。他着实不相信着世上还会有那样的可能。时人皆传竟陵王刘诞会反,莫非眼前男子是广陵来的逆党?
“你想让我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坐实谋反?”
“前辈你想到哪儿去了,俺老高肯定是给你介绍好路子的,根正苗好的很。”
高秋爽借势想要勾搭上灰袍男子的肩头,却是叫男子刀锋给止退了。
“你说说看,咱俩还没那么熟呢?”
高秋爽用舌头舔巴上颚,顾盼左右,拿掌朝嘴扇了几口风。
“方才打得卖力些,现在有点渴了。”说完还作势挠了下头发。
王行忍俊不禁。
灰袍男子撇嘴无奈。
“那进寒舍详叙。”
高秋爽双手持刀负后,迈着外八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王行跟在后面也学着前者狐假虎威走起路子来。
那少年却是肩上锄头落地一声砸土声,噌的拨土溅出。
“你干嘛?又没说让你进去。”
“我...我跟他一伙来的。”王行拿起指头指着高秋爽,后者却好像没有理会。
“是吗?你看人家好像都不想理你。”
“你...”
“高秋爽!别落我一个人在这里呀。”
刚跨入门槛的高秋爽转身露了个俏皮鬼脸。
“高秋爽!?”
......
“高大人!”
高秋爽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向灰袍男子简单说明了两人的搭档关系,王行方才得以入屋,一脸幽怨的看着细饮热茶的高秋爽,闭合嘴唇下的牙齿早已咬的紧紧的了。
待到高秋爽喝完杯中那口茶水,灰袍男子扬手摆了个请的动作。
“前辈如此热情,那我高某自然是会娓娓道来。”手指却是没有离开杯壁,直至男子重新为其续上了一杯。
粗布少年暗自鄙夷这么个不要脸的细眼货。
“某就长话短说了,我家主子现在缺人,看前辈你干不干。”高秋爽话音爽朗。
王行眼轱辘子再是睁大,捏了一把高秋爽胳膊上的肉,他们不只是来打探这两人的消息的嘛,怎么还招揽起人才活了呀。
“可否具体?”灰袍男子手指敲打桌头,他需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某没法明说,干的事情全靠主子的心意所在,而我们就是那贵人的耳目。
不过可以保证的是,生活安稳,不必每天像过街老鼠一样生活在担忧受怕中,且前途一片光明。”
王行在旁不自觉点了点头,白嫩少年一脸狐疑。
“那人是谁?”灰袍男子住指停敲,场面顿然寂静,只有风吹茅草嘘唦声。
高秋爽没有言语,只是竖起手指朝上指了指天穹。
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能比拟为天,便只剩下了一个人,即未来的皇帝。而那人显然不会是仇视他们已久的刘骏,便只剩下了那个众人不愿明话语之的可能。
“拒绝又当如何?”
“不知道。”高秋爽眯眼而笑,这次的阴森中又夹杂着些许狠厉,令人汗毛战栗。
过了半晌。
灰袍男子摘下那那顶旧而不破的兜帽,“在下兰陵萧礼。”
白嫩少年面露不解。
兰陵萧氏?饶是憨憨的王行也知道这是东海兰陵的望族,不禁正色起了眼前那一老一少。他所能联想到线索便只能是逆太子刘劭的重要党羽之一,萧斌。
萧斌,南兰陵人,元嘉末年辅助逆太子刘劭谋杀宋文帝。后来刘劭称帝,武陵王刘骏起兵讨伐时,刘劭以其为领军将军率军拒敌,兵败后降却仍然为刘骏处死。
“你们且安住于此,某过段时间只会让人来修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