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若笑声再起,这一次楚玉美目寒光夺来,随即噤若寒蝉。
祸不单行。
身为小叔的刘休若顿然被才刚下口的糕点给噎着了,呛的眼角冒泪,连饮几口酒酿方才作缓。
兰气入耳,刘子业浑身打了个哆嗦:“法师哪里有?只是见到她两言笑晏晏,便刚好多看了一息罢了。”
刘楚玉蛾眉微蹙,香唇嫩嗫,美目作疑,显然不信。
她螓首微低,柳目流光曲转:“阿姊也绝非是在怪罪予你,我知道你也长大,学会端详打瞧起了诸家小娘子,可是眼界在怎么着也该出挑一点吧?”
刘子业暗自白了刘楚玉一眼,敢情在自己这位阿姊眼里,她刘英媚还只能算是姿容平平?这点显然是世人无法同意的,不过自己的这位阿姊的确是有如此言语的资格。毕竟,她可是皇族第一美人呀,貌若天仙。
刘子业再是端详了一番自己阿姊那张因为肌肤胜雪而倍感清纯的初恋脸蛋,柳目间却又无时不刻在流露那份独有的妩媚,有如小仙女沾染尘俗,顾自生情,着实惹人垂涎三尺。
两人又是寒暄一阵。厅内歌舞丝竹声依旧映目绕耳。
“阿姊往后在这种正经场合面前能不能不揪法师的耳朵了呀,很丢人的,好歹法师也是一国储君,如此遭逢,属实不妥。”刘子业言辞温和,还有些嘀咕作态。
“谁让你当时眼珠子都直勾勾地看人家哪里去了,若非我及时赶到,怕是连魂多得老久才能回来...”女子显然言过其实,引得坐于后座的刘休若再是忍俊不禁,这一次没敢出声来避免暴露。
她叨唠完后抬指支颐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那好吧,不过法师你要好好表现。”
“怎么表示?若是那等逼良为娼的浑事,法师可干不来,要知道那褚渊与何戢,可都是正人君子,阿姊要是心里有了这方面的念头,还是快快断了去才是。”
楚玉抬臂轻拍少年胳膊娇嗔道:“法师想到哪里去了,简直壶口不对觥筹。”
刘子业狡黠笑过,为楚玉察觉,她双唇嗫喏:“好呀,敢情你个没良心的还敢调戏起了你阿姊了呀。”
刘子业连忙起身作逃,也顾不得太子尊容和他人眼光了,旋即跑到了刘休若的身后:“小叔可要替法师主持公道呀。”
“这...好!”刘休若面色忸怩,终究答应下来。
刘楚玉欲要起身,终究还是鉴于宴会人多眼杂的原因而作罢,她缓身转过,露出淡然一笑,笑靥却为妖冶,美目直盯躲于刘休若身后只得露出小半个头的刘子业,语意温婉,吐出三字:“你,回来。”
女子虽是一脸温腻作态,可分明就是笑里藏刀,三分劝告,六分胁迫,剩下一分是情意呀。
刘子业挽手晃了晃坐于身前的刘休若,希望他能给自己主持场面,站出来说几句话,却是半晌不得巴陵王的回应,他探首窥去,只见自己的小叔面颊滑落汗珠,直下脖颈。
刘休若宛若机器人卡壳般缓慢转过面颊:“法师呀,她比我大。”年轻亲王直接面容呆滞,一副无能为力,你且自便的模样。
刘子业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刘楚玉那有如玫瑰花中有刺般危险的妖冶笑靥之下,老实巴交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双手端放在膝盖之上,微微低头颇有认错模样。
刘楚玉满意笑过,虽然刘子业并无过错,可她并不介意少年这幅如同在认错反省的模样,相反还有点喜欢。
下息,皇帝的细仗队自高堂两侧入内,呈两侧站于席边厅外,手持细仗而立,肃穆无比。庭内亦然满座。稍之大内监魏广尖嗓音起,随后皇帝刘骏踏步而入,直向高堂御銮处,殷贵妃伴行刘骏左侧身后,左手牵行着刘子鸾,再接至而来的是皇太后路惠男,侍女随行,期间刘子业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正是日前为太后所诏去相侍她老人家的陈妙登。
历经三年的时光,陈妙登已然生落得含苞待放,其中最为尤甚的是本就胜于常人的胸间风光此时已然巍峨成峰,足以与刘子业为今所见最为气派的母后相媲美。
莲步踏盈间,陈妙登显然有意瞥见四周,终究落眼于刘子业所在之处,她目光袭来,刘子业深有体会,她那双秋水眸子历经岁月沉淀已然除却含情更盛风情。
皇帝落座,众大臣纷纷正襟拱手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