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话，杨善不知如何作答。

杨惩恶如此，并无不妥，家有官家之人，自然会想行便利之事。

“还是等等吧，如今水源之事，或有有大害，还喝不得。”

见识了渭河口汹涌邪气，杨善自然不会答应饮水之事。

“无妨无妨，是哥哥唐突了。”

杨惩恶并未坚持，但可以感觉，分明是失望之意。

也就待了片刻，拒绝惩恶留下吃饭的请求，杨善回到新宅。

戴秀云与李慕青正等候，当时杨善慌忙离开，自然是引人担心。

见他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一再追问发生什么事。

她们如今都为鬼体，水源之事，对他们影响不大，故而杨善并未隐瞒。

戴秀云只是担忧，确也没有什么想法。

之前她不过是戴昌邑之女，虽身在信国公府，至多也只是能感受人世繁华，但怪力乱神之事，全然不知如何处理。

但是李慕青，听完后若有所思：

“你所言渭河口，天人雕像，我知道些。”

杨善惊喜，赶紧追问。

她也不隐瞒，开口言天人之事，却是另一个版本：

“那应当是开国初期，人世百年战火初平，时代动荡，妖魔鬼怪行走人间，万万民众生活于水深火热中。”

“高祖皇帝为救民于水火，请当时高人出手，携无数武者修者斩妖除魔，力求荡平世间邪祟。”

“历时三年，斩妖无数，终决战渭河口。”

“那一战，闻说是十分惨烈，万法齐出，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凡能参战者，皆为世间感受，但能生存下来的，百不存一。”

“终天人以大手段，定大日于空高悬，七日不落，借金乌之力，炼化邪魔。”

“最后以身化石像，方才镇压。”

李慕青说完，杨善与戴秀云听的目瞪口呆。

她所说，同卫峥口中实在相差甚大。

若一指断渭水，是为天人。

那李慕青所言，堪称神仙。

那分明是一个仙人救世的神话故事。

“这话有几分可信之度？”

杨善不由更加担忧了几分，若是当真如李慕青所言，那这邪气之事，就更加严重了几分。

原本看来，为此事之人不过是为霍乱后唐长安，但若天人雕像当真为封印世间妖魔鬼怪之物，那就绝非关乎后唐如此简单。

此事，实在太过错综复杂，如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谜团一个接一个。

“听我奶奶讲的。”

李慕青漫不经心。

杨善当真是不知说她什么好。

你奶奶讲的。

“你奶奶是不是还说，若是你不听话，就把你也镇压在天人雕像下面？”

他实在无语。

“你怎么知道？”

李慕青惊喜，拉着杨善还想讨论，仿佛总算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知己。

但杨善现在可没心思，这种睡前小故事，就算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不由得，对她方才所说之话，信任度又下降了几分。

简单吃了口饭菜，杨善就回到自己的屋中。

回味今日所经历之事，闭上眼就是宗胜一家的面容。

尤其是那妇人的眼神。

初时没什么感觉，但越是过的时间长了，那眼神就越发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