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瓮中尸骸的腐化程度，可以看出，并非是相同的时间。

其中，有的已经全部都已经成了骨头，有的却还并未完全腐烂。

杨善数了数，共有一百零八个水瓮，也就对应了一百零八具尸体。

正是天罡之数。

此时，带他前来的子母煞正立于属于他们的瓮口。

狭小漆黑的水瓮，不知是否能够放得下冲天的怨气。

杨善不明所以，这子母煞煞费苦心，半夜将他从长安城引致此处，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观一观这等惨状？

河水摇曳，皎洁的月光穿不透十几米深的水，唯有业火之光闪烁，带来光明。

尝试渡灵之术，并未有什么结果。

这子母煞虽然也是人死所化，但却已经超脱怨魂范畴，渡灵之术自然无效。

停了片刻，杨善胸中一口气并不能长久待在水中，只能是向上而游，准备换口气。

待他透出水面，远观岸上魑鬼。

魑鬼并未闲着，只见此时它手中正举半人高巨石，一双凶目盯着中心的杨善。

不敢犹豫，杨善赶紧动用灵将禁制，心神一动，魑鬼猛地变得痛苦不堪。

巨石落于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它也猛烈挣扎：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魑鬼求饶，它的性命，当真是已经绑定在杨善手中。

杨善心中颇愤恨，他本是想万一水中有何意外，留魑鬼在岸上，多少也能有个接应。

没成想，它不打算接应也就算了，还想给杨善一记迎头重击。

半人高的巨石，若真是砸下来，恐怕以后当真是长眠渭河口，与这些个子母煞为邻居了。

许久之后，杨善方才解除手段，魑鬼躺在地上重重喘息。

“你这孽畜，竟还敢谋害于我，若再下次，定不能饶。”

他开口，并非威胁。

现在也就是没有合适的灵将可遣，再加这魑鬼也有一定用处，故而直接将其斩杀，确有不妥之处。

但若是魑鬼一直有害人之心，留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恐怕谁都不能放心。

魑鬼当然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原本就是被连蒙带骗而来。

经过两天，它自然是能够发觉，这杨善，完全不是之前想象那样。

什么得道高人，全然不存在，要说实力，或许还比不过它。

如此，它自然是不甘心被当做灵将奴役，有反抗之心，自然也就有了方才之事。

但是被杨善先一步发觉，计划自然落空，要不然，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

杨善换气之后，再入水中，下沉至渭河水底。

再见子母煞，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正立于原本天人雕像之处。

现天人雕像已经尽数坍塌，只留一堆碎石，依旧在水中。

顺着望去，这才发现，在那堆碎石中间，竟还有异物。

是一把剑！

正插在碎石中间，只留一个短短剑柄露在外边，若非是有子母煞指引，根本难以发现。

剑柄并不花哨，带有古朴之感。

这应该就是子母煞带他前来的目的。

虽不知这剑为何在此处，但同子母煞，定然相关。

往前几步，杨善立于剑柄之前。

依子母煞指引，手放剑柄，准备将其从碎石堆中拔出来。

他如今搬血境，单论气力，可力拔千钧。

但任凭杨善如何用力，剑竟在水中巍然不动。

仿佛就是扎根于此。

几番尝试，依旧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