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依依。 多么小鸟依人的名子!只是,她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 确实如张良所言,她容貌一般,再普通不过。 那天夜里,X提出强烈要求,张良只好用手机发来了潘依依的照片。照片上的无脸女人吓得自己魂飞魄散,像是真的看见了鬼。 很快,张良又发了条彩信过来,并打电话解释:“这张才是潘依依。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没有被惊到吧?” “你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X惊魂未定,厉声质问:“那张恐怖的图片在哪儿拍的?!” “大惊小怪!我在网上随便找的,嘿嘿……” 张良漫不经心地说。 “现在,”X的口气十分坚决,“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必须回答我!” “好,你问吧。” “到底是潘依依勾引你,还是你主动要泡她?” “她勾引我——” 没等张良讲完,X果断挂了电话。 然后盯着屏幕上的潘依依,恨恨地想,这女人是毒瘤、是魔鬼,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他人!但是,我要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两天以后,X坐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望向前方的街道。 潘依依终于出现了! 我已经巴巴守候了五个小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 ——这是X第一次见到潘依依本人。 浓妆艳抹! 衣着露骨! 果然,她不是个正经女人! X将手中的烟蒂远远弹了出去,然后打开矿泉水,漱了漱口,再把分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潘依依的一举一动。 她从一辆宝马里钻出来,没走几步,一个男人从同一辆车里下来,快步跑到她的面前,直接与她相拥而吻。 这男人肥头大耳,披金戴银,像个骄奢淫逸的富二代。 X心中直犯恶心,眼前上演的画面说明了一个道理,女人变坏就有钱。 潘依依向男人深情告别,然后手提挎包,独自走往归家的路。微风浮动她的长发,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好像看破红尘的样子。 路过X停车的地方,潘依依直接无视,疾步走了过去。 X从方向盘上抬起头,冷酷一笑,觉得仅从智商方面相比,姓潘的女人也跟自己差了一大截。对付她,绝对易如反掌。 不紧不慢地戴上墨镜以及帽檐长长的棒球帽,X推开车门,默默跟了上去。 此时,月白风清,霓虹闪烁,广场上的壁钟当当敲响了十下。 古楼虽是小城,但是夜晚的繁华不输任何大城市。潘依依穿过热闹的广场,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喧哗的街区,走向了一条狭窄而又潮湿的小巷。 小巷行人不多,偶尔能听见几声小贩的叫卖。高跟鞋踩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的叩击声,清脆、悠远、寂寞、绵长。 潘依依像是行走在一幅描绘江南水乡的油画里。 哇呜!哇呜—— 一阵狗吠扰乱了X的思绪,突然迸发的好心情不代表放弃对她的报复。 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着了她,不能轻易饶了她! 继续尾随。 巷子尽头,出现一处公厕,臭味扑鼻。厕所后面,是一家废弃的工厂,垃圾成山,泔水成河。 虽然不是人呆的地方,但却成了阿猫阿狗们觅食的乐园。 绕过废弃工厂,到了一片居民区。说得直白点,这里算是贫民区,是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 低矮破败的砖房、脏乱泥泞的道路与市区里高耸入云的大楼、宽阔洁净的马路,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潘依依居然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X不得不修正自己方才的想法,变坏了的女人不一定很有钱。 潘依依在一家商铺门前停下,一个叼着香烟的中年女人伸手拦下了她。 然后两人一通叽叽歪歪。 X竖起耳朵,听了个大概。 原来中年女人是这儿的房东,正催房租呢。 潘依依推脱不过,很生气地打开挎包,从中翻出钱包,再从钱包里夹出几张钞票,气呼呼地扔给房东,然后跺着脚走开了。 X快步跟上。 很快,潘依依再次停住脚步,她掏出钥匙,打开一间出租屋的门。 X心中一颤,她真的住在这种鬼地方啊? 对,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全是自己作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揪住她,好好地教训一顿! X调整呼吸,告诫自己不能激动,更不能紧张,该出手时就出手,万不可关键时刻动了恻隐之心。 摸了摸袖筒里的匕首,嗯,还在。只是贴着肉身久了,有点发热。 咣!咣!咣! ——杀气腾腾地砸门。 “谁呀?”潘依依的声音,尖锐、疑惑。 “我!”X的声音,坚定、愤怒。 木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露出潘依依圆圆的脑袋。 “请问你是……谁?” “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