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父亲和大哥已去宫中上朝,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捏着他的耳朵一直叨叨叨了。
外人要说起甘家,也是能啧啧称道的。
且不提甘父本人乃当朝礼部尚书,就是他膝下的嫡长子甘流,光是翰林学士这一职,就足够风光清贵了,更别提他还曾任过江南考场的科举考官。
当然了,甘家的嫡次子也是不错,年纪轻轻,身体健壮,是个禁军呢。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正所谓礼部者,掌嘉礼、吉礼、宾礼、军礼,管学务、科举、接待他国使者等事物
而翰林学士者,则以起草诏书、修书撰史居多
至于禁军
帝上跟前跑腿儿的?
甘父每每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痛欲裂,心肝脾肺肾就没一处不揪着。
不过这些甘溯却是不管的。
他打小就爱武不爱文,一看那些个什么酸诗旧词就晕,也学不来文人的弯弯绕绕,反倒是习武操练更让他觉得酣畅淋漓,肆意痛快。
总之,甘溯不喜朝堂步步为营的算计,也厌恶官场没完没了的笑里藏刀,做禁军很好,上头就是帝上,不用看其他人脸色,也不用阿谀奉承,他很喜欢。
除了每次回家都要受到一顿训斥
不过今日父亲和哥哥不在,他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脚步一旋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分东庭和西庭两处,东庭为主家住所,西庭则为客房。甘流那些个挚友偶尔在府内吟诗作赋的晚了,就歇在那里。此刻,通往西庭的长廊之上有一白衣男子独立,宽袍广袖,发束玉冠,甘溯看他那身形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
而那男子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慢慢的回过身来,面容温雅俊秀,眸色安定而温柔,透着几分让天光失色的高洁之美。
甘溯甫一见到男子的脸,脑子便嗡的一响,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