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没否认,反客为主,把我带进房,推倒在床上。
后背撞上床,我弹了几下,手撑着床:“为什么?就是警告我,别和他睡一个房子?”
“差不多。”他说,“你倒是反应灵敏,如果你睡下了,你猜会发生什么?”
“我不猜!”我提高了音量,“如果你真的有时间,为什么不帮我解决唐续雪的事?”
“那是你揽下的烂摊子。”他回得散漫,解了自己的领带。
我盯着宽衣解带的他,咬牙恨恨道:“可满足的却是你!”
他利落覆上我,挑起我的下巴:“那是你献给我的诚意,不是吗?”
“唔。”我再想说什么,全都被他给堵住了。
事后,他汗淋淋,我亦是。
我起身:“我要去洗澡。”
他大手一揽,我受力摔倒,被迫躺在床上,正对他,我眼神询问。
“再躺一会。”
我不太习惯他这样毫无侵略性的目光,找话:“你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我?”
“嗯。”他应得有点散漫,手卷住我的头发,兴致不错地玩着。
“难道你忘了,我是有丈夫的人?”我针对他占有欲爆棚的行为,发问。
“我记得,你想离婚。”他意外没被我激怒,手指攀附在我脸上,描摹着我的轮廓,“还有,对于你的身体,在我还有兴致的时候,千万别,别让其他男人占了便宜。”
我顺着话题问:“占了,会怎么样?”
他低低笑起来,指间动作愈发温柔。在我心底发毛时,他终是说道:“你可以试试。”
缠上他,我卖乖:“绝对不试。”
白誉京来得诡异,去得亦是无踪。
我睡醒后,原本还犹豫该怎么和白誉京说,他倒好,消失了个干净。
我和莫元阙约在附近的早餐店,我要了肉烧卖,他则是一碗鲜菜肉丝面。看到我完好无损后,他心情好了很多,稀里哗啦吃得很痛快。
当年的目击证人张正阳,不久后病逝,已经无迹可寻,好在他的妹妹张洋洋还在海城。这些,也是有了莫元阙,才知道得如此快速。
莫元阙开着他那辆就摩托,载着我到了张洋洋的住处。张洋洋是幼儿园老师,周日放假。
估计她还睡着,莫元阙到了她住的房间,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动静。反而引得不少走过的邻居侧目,有个大哥直接走到我和莫元阙面前:“你们找张妹子吗?是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大哥眼底不掩饰怀疑,我脑子里拂过各种借口。
没说出口呢,莫元阙拿出证件:“警察,我们在调查相关案子,张洋洋女士是相关证人。”
大哥拿着证件端详了很久,还给莫元阙:“莫警官,张妹子人很好的。无论如何,祝你成功破案。”
等那位大哥走远后,我对莫元阙说:“你还挺有用。”
莫元阙耸肩,继续敲门按门铃。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门总算松动。
门开了,门口站着睡意惺的张洋洋。她应该只来得及洗漱,素颜朝天,很清秀,就跟春天大批盛开的迎春花似的。细细小小,却有它独特的魅力。
“你们是?”张洋洋眯着眼打量我,“学生家长吗?啊,我不太喜欢你们没有预约突然来,不过,你们有什么急事吗?”
张洋洋态度极好,莫元阙先进去,我紧跟着。
“你们请坐,”张洋洋说道,扭身去厨房,“我给你们倒杯茶。”
我闲来无事,扫视了张洋洋的住处。客厅不大,但布置得清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谢谢。”我接过张洋洋的茶,暗忖她的单纯。我和莫元阙敲门,她给开,甚至问都不问就招待上了。也是没人害她,不然,她早就尸骨无存了。
莫元阙没喝,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张洋洋,事实上,我是来问你关于你哥哥当年作证的唐续雪的杀人案的。”
一直平静无波的脸,骤变。她许久压抑了惊讶之色:“你们不是学生家长?”
声音掩不住颤抖,她似乎是被保护得太好的温室里的花朵。据我说知,张正阳死了,张洋洋没有其他亲人。或者,是我们不知情的恋人?
莫元阙拿出证件给张洋洋看:“显然,我们不是。”
张洋洋看了小本子一眼,扔了,失魂地坐在沙发上,低喃:“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唐续雪都死了啊,我哥哥也已经病逝了,还应该有什么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莫元阙收好东西后,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帮到我们。”其后,莫元阙把唐续雪的事情说了列出诸多疑点。
听完之后,张洋洋怔怔的:“就算唐续雪是无辜,又怎么样?我哥哥只是说出了他看到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又是如此结果,莫元阙显然暴躁了,慌乱拿出烟,走到窗口,像个吸毒者一样抽着烟。
我坐到她旁边,手按住她肩膀,她条件反射推开我。我强力按住她,声音安抚:“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洋洋,嗯,我知道你是幼师,你很有爱心你经常献血经常捐款。我们来,希望你同情同情我们。唐续雪是无辜的,我和莫警官都确认。你可能不知道,莫警官深爱唐续雪,曾经因为调查唐续雪的案子失去同事,失去他对职业的信仰。我是唐续雪的朋友,筹谋了三年多,就是想要为她翻案。或许你真的不知道,或许你是为了你哥哥而欺瞒我们,可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可以帮到我们。求求你,好吗?”
来的时候,我和莫元阙商量过了,他来硬的,我来软的。
张洋洋手不时抓着膝盖处的裤子,“呃”了半天。她最终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砰”,我还想说什么,就被突然的声息吓住了。
我望向声源,莫元阙手砸到窗上,移开后,窗子上沾了许多血迹动作快于思维,我赶紧跑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疯了?!”
张洋洋紧随其后:“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一脸苦笑,随时会哭出来。
莫元阙一改常态,讥讽地回张洋洋:“像你这样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别人一生,时过三年,连句真话都不愿给的人,还会在意我自残?!”
不等张洋洋回答,他对我说:“我们走。”
我虚虚护着他滴答淌血的拳头,只得配合他。
我们快走到玄关处时,张洋洋忽然大吼:“我真的不是自私的人!”话里带着哭腔,她应该哭了。
正想回头,莫元阙却按住我的手,我领悟到他的意思,和他并肩出了张洋洋的房间。
忍到电梯,他终于跳起脚呼痛。
我问:“你玩苦肉计?”
“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被影响,可硬的软的都试过,必须用点极端的方法。”说话间,他又咧嘴吸气。
我看他几眼:“我还以为你不会痛呢。”
莫元阙苦笑:“你别打趣我了。”
我们去了医院,医生处理了很久,念叨莫元阙不爱惜自己种种。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我拦住要开车的莫元阙:“我要回去了,我明天要工作。”
莫元阙回:“那我送你去高铁站。”
“你呢?”我接过他递上的头盔,眯眼问他。
“我也要工作,但是我请假了。”莫元阙拍了拍后座,示意我快点上去,“我会解决张洋洋的,我会找到王建江的,我会去联系北生,我会让续雪安下九泉的。”
我心底溜起一股敬佩。海城一行,我一来感慨自己找对了合伙人,二来对他的感情,有点感动。比起顾北生爱得逃避,莫元阙这样的直面,更让人感动。
因那一点感动,在莫元阙走后,我等车时,给唐续雪打了电话。
我和唐续雪之间有这么大的交易,当然要互存联系方式。
“嗯?”唐续雪声音懒懒的,“你这么快就办到了?”
“不是,”我深呼吸,“我是想问你,你是否还记得莫元阙,嗯,你学生时代的同学吧,现在是警察。”
“我应该说过,没有重要事情,不要给我电话。”唐续雪话里带着不悦。
我仍然坚持问:“唐续雪,爱情在你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吗?顾北生曾经为你自杀为你精神分裂为你痛不欲生,可他现在走出来,听到你就怕。莫元阙同样悲伤,同样沉溺,可他倾尽所能,和我一起,为你奔波。我发誓,我没告诉他,你活着。”
“哦,听起来很感人。”唐续雪说得无谓极了,“可是周淼淼,我并不记得莫元阙这号人。”
我微微失落:“是我多事了。”
“嗯,你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唐续雪说完,不等我回复,就挂断了。
曾经的唐续雪,就是天上的月亮,多少人追着捧着,她不记得不太出众的莫元阙,也是正常吧。
回到荣城,已经六点十七分,我走了很久,思量回邹家还是去看小新。
脑子没什么头绪,拦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的时候,我脱口而出的是林舒的住处。
车行到一半,我手机响了。
是邹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