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慈善拍卖会,拍卖物品大多都是些过气的不值钱的东西,有可能是明星用过的物品,也有可能只是很普通的工艺品,但是参加这种拍卖会的人都会慷慨解囊,以数千倍万倍的价格竞下这些东西,付出的款项则用来捐赠给慈善事业。
介园拍卖场并不大,有点像一个小型话剧院,没有传说中的金砖地板,只有套着绒布的软椅,六排座位,空间显得很紧凑。
门口没有护卫,只有一个穿着衬衫的老头守在入口处,查验每个人手中的邀请函。
三个人挑了最靠后的一排角落,从这个方向看去,纵观全场,所有人的举止尽收眼底。
主持台上摆着一支细长话筒,深红色幕布严密不透一丝光亮,没有关于拍卖信息的任何说明。
就是这样一个神秘、仿似地下交易场所的地方,聚集了黑白两道几十位亿万富豪,这就不能不让人起疑了。
“介园主人究竟是谁?”在这个场合问这个问题很不合适,但李淳风实在忍不住好奇。
“雨师。”郑海奎附在他耳朵上低声说道。
“佚名?”
“谁知道!也只有传说中呼风唤雨的雨师能有这种本事,这个世界卧虎藏龙,真名假名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郑海奎苦笑道。
“你们别说话,开始了。”郑佳涵责怪的眼神递了过来。
台上,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从帷幕后走出,满头银发如雪,清矍的面孔红润健康,穿着一件古气灰长袍,与现代气息格格不入,却让人倍感亲切温和,恍如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长袍老头站到讲台前,微笑着发言道:“老朋友应当还认得我,很高兴各位来参加这次慈善拍卖会,你们捐赠的每一分钱都将用于华夏慈善事业,这一次我们援助的对象是云贵山区希望小学和当地的医疗设施。此次拍卖的主题为东洋飞花,我是主持人兼拍卖师福通,再次感谢大家的善举。”
福通老头讲完这些话,郑重向台下鞠躬三次。
热烈的掌声毫不吝啬送给了这位和善的老人。
“请诸位鉴赏第一件拍卖品。”
大帷幕自动向两侧分开,整整一面墙壁上露出清晰明亮的电子液晶显示屏,第一件拍卖品跃然而上。
饱含深沉磁性嗓音的解说同时响起来了,仍然出自这位福通之口。
“菊一文字则宗,东洋国宝级太刀,刀刃长7448公分,刃身近柄处雕刻代表皇家的十六瓣菊花家族徽章,下方雕有横“一字纹”,故此得名”
“东洋宝刀?怎么会在这里?”李淳风惊讶地问道。
“这算不得稀奇,上一次的主题是日落西山,你猜拍卖的是什么?”郑海奎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知道。”
“大英博物馆馆藏之宝,未曾公开的十件珍品。其中包括古希腊雅典神庙中的女神半身像雕塑,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佩戴的金面罩,我华夏盛唐时期的字画,清官窑琉璃珐琅彩,查理大帝权杖顶端的宝石。”郑海奎面色激动地数说着,“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是无价之宝,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人问为什么。因为不需要知道答案。”
“历史上,我华夏曾惨遭列强凌辱,数不尽的宝物远涉重洋,分散在世界各地,无法入国门,现在,我们有能力找回缺失的国宝,花一点钱又怎么样?痛快!”郑海奎拍着大腿,随手捡起座位旁的拍卖器,按了个数。
郑佳涵白了老爹一眼,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底价多少?”李淳风问道。
“起拍价八百万,现在已经飙升到一千六百万了。”郑海奎从衣襟口袋里摸出雪茄盒,抬眼看他,说道:“尝一根?”
“好啊。”李淳风早就好奇这玩意了,接过比拇指还粗的雪茄,插在嘴里。
郑海奎笑眯眯掏出火柴,给他点燃了雪茄,这个动作让一旁的郑佳涵露出满眼惊诧的目光,老大给小弟点烟,什么意思?
“阿风,你觉得这把刀怎么样?”郑海奎吐出一口惬意的眼圈,看向大屏幕。
“杀气十足,断金切玉不在话下,是一口好刀。”李淳风说完,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浓烈的烟体直冲喉咙,呛得他连连咳嗽。
“我打算把他拍下来送给你怎么样?”郑海奎笑着向李淳风说道,全然不顾身侧宝贝女儿若有所思的眼神。
“我不习惯用东洋刀,虽然和唐刀相差不多,但这种玩意确实不适合我。”李淳风连连摆手,他看家的本领就是两双拳脚,外加玄妙的道术,舞枪弄刀不是他追求的技艺。
“这样那我们继续看下去”郑海奎咬着雪茄点点头。
第一件东洋国宝菊一文字则宗以四千五百万的价格顺利拍出,在介园拍卖场上,远没有普通拍卖场的热闹喊价,所有人都默默拿着手中电子竞价器增加筹码,但在程序上大抵相同。
“喔,唐三彩!这也是属于我们的东西。”第二件物品是一尊茶壶型的三彩壶,花纹斑斑点点,赭红白青相间。
“郑叔喜欢这个,为什么不拍?”李淳风奇怪道。
“机会留给其他人吧,我看上的东西还没出现。”郑海奎笑笑。
李淳风和郑佳涵古怪地看着笑容神秘的郑海奎,不知道他究竟等什么。
东洋弹丸小国,能拿得出的东西屈指可数,六件拍卖品中除了那口刀之外,只有一面绘有歌舞伎的浮世绘算是原地土特产,其余皆为掠夺华夏的珍宝,字画、瓷器、酒尊,这些保存在东洋各地博物馆中的华夏文物,齐聚在这一处小小会堂中,每一件都拍出千万以上。
流失的国宝回归,无论是观众还是拍卖所得者,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兴奋。在这里,每个华夏人都深感自豪欣慰。
第七件,也是最后一轮拍卖品,龙凤金镯一对,代表华夏辽代顶级艺术水平的工艺品,曾为大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钦赐于其子大婚时佩戴的首饰,造型经典,镂空细腻,一龙一凤极具神韵,起拍价两百万。
“三百万试试水。”郑海奎笑道,摁了个数字。
“爹,你拍这个做什么?”郑佳涵不解地问道。
“送给你和阿风,你不觉得这对金镯很配你们俩吗?”郑海奎眼神闪亮,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爹!我才不要和他戴这个。”郑佳涵娇嗔地说道,还带着几分窃喜,偷瞄了一眼坐得笔直的臭男人。
“龙少你看不上情有可原,阿风这么好的身手和人品我可不能错过。阿风,你认为怎么样?”郑海奎笑着转头,直截了当地询问李淳风,这是逼着他表态了。
同意,等于接受郑海奎的美意,做他郑家乘龙快婿指日可待,将来还有可能一统海联帮数万人马。
沉默了几秒钟,李淳风诚恳地说道:“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郑佳涵白纱下的俏脸变得更白了,咬牙恨声道:“爹,你干嘛无事献殷勤,人家不稀罕咱这几个臭钱!”
“佳涵!”郑海奎拉长了脸,仍然在竞价器上输入了四百万。
“郑叔,我看还是算了吧。”李淳风说道。
“那怎么行,我郑海奎看上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弃。”黑道大亨一语双关地望他一眼,再抬头看向大屏幕,龙凤双镯一下飙升到了两千五百万。
这么短的时间价格突飞几倍,看来有人志在必得了。
这对金镯子重两百八十克,折算成当前市场金价,不足十万华夏币,即便有年份计算在内,价值也不足千万,要知道,金银器物在收藏领域远不如书画瓷器昂贵。
当然,拍卖场上什么样的奇迹都有可能诞生,不识货又一掷千金的富豪多如蝼蚁,究竟是哪个冤大头这么肯下血本,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