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大夫只是走进了几步,还没有摸到几位达人的脉门,就扬声道。“回侯爷,这位大人身体安康,并没有大碍,这位大人也是。”
光是望闻问切第一点,就能看出来他们是不是有病,哪里还需要把脉。看他们面色红润,压根就不像是生病了的病态。
听到张大夫的话,宋北辰一拍惊堂木,声音响彻在审理堂中,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压了下去,百姓们也安静的等着宋北辰的话,“说吧,到底是谁给你们出的主意,让你们来这里闹腾。”
“下官,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告病在家还能知道别人也告了假,所以就联合了一同告假的人上来京兆尹府了?既然你病着,又如何得知别人也病着呢?老实交代了,本侯爷还能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若是不然,拿出了革职还要严惩不贷。”
宋北辰一连串的话堵得他们无话可说,见形式已经无法更改,下面的人便像蔫了的白菜一般,垂着头,望着地面,许久才说出一句:
“下官愿意受罚。”
宋北辰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至少也该让他们承认了是谁在背后指使,这样才能一并收拾了指使的人才行。
正在苦恼间,外面的百姓又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身穿这官服的侍卫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大人,刚刚有人送来了这些东西,说是在下面这些大人屋里搜出来的,与柳中书来往的密信。”
宋北辰剑眉微挑,似乎看到了希望。再看向送来书信的人,这个人,不是跟着若谷一同去拜访这些告假的官员的侍卫嘛。看来若谷的手脚还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搜集到了证据。
接收到那几份密信,宋北辰仔细的看了看,最后才将密信丢到桌上,怒意横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下官知错,下官”
见他还有解释的意思,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辩解。但在这里耽搁的时间也够多了,宋北辰没有半分心思来听他们继续解释。
“够了,先派人将他们收押,和柳中书的来往密信本官会一一仔细读过,若是发现有丝毫对皇上不利的内容,那就别怪本侯爷不客气。”
宋北辰一声令下,捕快们连忙上前来,将几位大人带了下去。
百姓们见没了热闹可看,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都纷纷甩甩手转身离开了京兆尹府衙。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京兆尹府,顿时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秦尧宋北辰和几位捕快们。
宋北辰一边看着书信,眉头紧拧,秦尧不忍打断他但还是必须要问,“现在怎么办,他们被关押了。是不是要对付柳中书了。”
闻言,宋北辰握着密信的手顿了顿,“柳中书迟早要对付的,现在应该做的,是收集证据,让皇上有明确理由革职这些人,才能让新上任的官员不至于被人排挤。”
现在看来,到了他崭露头角的时候了,有时候机会就在自己眼前,还是要靠努力才能争取到。秦尧做这个京兆尹府也做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能趁机上升那也不枉他辛苦一场,就算没能晋升,也能给皇上留个深刻印象,何乐不为。
想着,秦尧便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下官去做吧,保证完美的完成。”
宋北辰从密信上移开视线,上下打量了秦尧几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秦尧连道不敢,“侯爷言重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正说着,若谷突然进来了,宋北辰愣了一下,就见若谷直直的走到他跟前,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宁致远缓缓走来的身影。
秦尧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行礼,“皇上吉祥,下官参见皇上。”
宋北辰原本就随性惯了,这时候也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礼节,“哟,你怎么出宫来了。”
宁致远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将放在桌子上的几封密信都看了一遍,事实上他早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看过了。密信还是他让人送过来的。
“你刚刚说的话我都看见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那就没必要再留后手了。”他早在若谷接手到这几份信函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宫了,还站在百姓外围听宋北辰审理了一番,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无需在忍了,所有的后手全部拿出来好了,“你去问问吴晗晗,莫轻云离开前,出了让她做这些事情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留下来。”
“我可以去办。”宋北辰面露难色,“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吴立凡刚刚才和我闹了不愉快,若是这时候去找吴晗晗,他还不得宰了我。”
宁致远瞥了他一眼,“那就是你的事情的,是你惹了吴立凡不快,又不是我。”
宋北辰顿时恨的咬牙,“你真够狠的!”
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会被吴立凡憎恨的,这几天他为了宁致远的事情上下奔波,不辞辛苦,没想到这人到了最后竟然来一句这是你的问题与他无关。好在他是他亲戚,要不然他还真想将他给收拾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子。
宋北辰流露出来的感情太过明显,宁致远哪里会感觉不到,于是他冷哼一声,“多谢夸奖,彼此彼此!”
一句话堵得宋北辰再也无话可说,算了还是认命吧,谁叫他是皇帝,而他只是个从一品的侯爷呢。为皇上卖命本来就不该有过多的怨言。
在京兆尹府里面分开后,宁致远便跟随着若谷一同回宫了,宋北辰便绕到了吴府。
吴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口挂着两个大铁环,和门口的两个石狮守护着吴府的大门。宋北辰原本打算直接翻身进去的,后来想了想,便停下了动作,站在门口冲着里面高声喊道,“吴晗晗,吴晗晗你在吗?”
喊了许久之后,才有脚步声匆匆忙忙的从里面传来,越走越近,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拉开。
看到站在门口的宋北辰,吴晗晗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调侃道,“宋侯爷,你怎么突然来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宋北辰嘴角微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能不来吗?”
吴晗晗就站在门口,盯着宋北辰也不说让他进去,就这么看着他,“说吧,什么托什么事?”
宋北辰眼神示意了一番,有事也不该在这里讲吧,怎么着也得将他请进屋里去才能好好叙话不成。吴晗晗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意思,却并没有让开的打算,“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和在屋里说都一样。”
她做事光明磊落,可不怕有人说闲话。
无奈,宋北辰叹了口气,回身看了看周围才低声问道,“莫轻云离开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吴晗晗一脸莫名,“东西,什么东西?”
见她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宋北辰真恨不得上前去扇她两巴掌,什么东西,他也想知道什么东西。他忍着心中的想法,缓了口气,然后才问道,“就是他都让你去寻救你爹的证据了,还能没有留下其他后手吗?”
吴晗晗歪着头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是有,不过啊,我不知道是什么,他只说让我保管着,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还给他。”
“什么宝贝还让你保管着。”宋北辰冷哼道,面带不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还这么宝贝的只等他自己回来才能拿出来。
关于宋北辰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但是就这么被宋北辰问出来,她觉得有几分气愤,语气不善道,“那我怎么知道,莫蝶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计算路程。更何况,思云怀着身孕,路上肯定是不能快马加鞭的赶路的,那行程更加难以预算了。”
话是这么说,如果真等到他回来之后,那所有的事情都晚了。说不定莫轻云留下的,正是现在他们所需要的重要证据,若是能加以利用,也不枉他们辛苦了这么久。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看一眼,我说不定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吴晗晗想了想,“好吧,既然你帮我办成了那件事情,这东西给你看看也无可厚非。”
说着,吴晗晗便让出一条路来,将宋北辰引进去,宋北辰连忙感激道,“多谢多谢。”
才刚刚进到屋里,就传来吴立凡愤怒的声音,“宋北辰,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见到他还是这么一副容不下的模样,宋北辰顿时觉得自己做人未免太失败了。他叹了口气,玩笑道,“我说老吴啊,你真不该走那么快,刚刚应该和我一道去京兆尹府看个热闹的。”
这么主动的套近乎,吴立凡鼻间哼了一声,“我早就有所耳闻了,百姓都在说,京兆尹府来了个明事理的大人,还在四处打听那位那人是何许人也呢。”
明明知道吴立凡是在数落他,宋北辰罔若未闻,扬眉道,“有没有说是英明神武的本侯爷?”
这么一说,吴立凡顿时怒不可遏,随手拿着身边的物什就要将宋北辰赶出去,“滚,赶紧滚出吴府。”
宋北辰一边身影灵巧的躲避着吴立凡的攻击,一边无奈道,“真绝情。”
好在吴晗晗即使出来,将莫轻云留下的东西递给宋北辰。有吴立凡在后面追赶,宋北辰拿着东西就翻身出了吴府,再不敢做任何停留。
出了吴府后,宋北辰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办个事情还得被人拿着扫把赶。真够不容易的!
拿着东西随便扫了一眼,宋北辰就心有余悸的将东西合上了,这东西简直是胆子大的人才敢做的出来的。
柳中书啊柳中书,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胆大包天的人。有了这个,难保柳中书不被定罪。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大的甚至会株连九族。
不管是先皇还是宁致远,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行径。等着吧,柳中书啊柳中书,看你的命还能留个几天。他若真的判了刑罚,到时候,他绝对要亲自去监管。这样才能解了心头大恨!
想着,他便将东西收拾了一番,拿着密封严实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吹了吹口哨,他的坐骑便从一边急匆匆的赶来,他翻身上马,挥动马鞭,赶着马往皇宫中走去。
天色渐渐的还是转暗,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红色,昭示着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等到宋北辰到达皇公主之时,宫中已经亮起了明灯,宁致远的大殿内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这宁致远还埋头在案前。处理公事。
突然回想起来先皇,他日日在先皇身前陪同他,每每都要熬到很晚才能入寝。先皇的病变得严重起来,多半就是因为如此。若不是日以继夜的辛苦劳动,哪里会这么突然就没了。
能者多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到了大殿门口,若谷见到他,连忙让出路来,让他进去。进到里面,宁致远果然在灯光下埋头苦干。他叹了口气,“皇上,你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