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蹇秀特意压低声音悄悄道:“方军侯你知道的,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王嫣放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某需要你当断则断!”
“公子,我虽然是个粗人,可也知道祸不及妻女,现在这让末将如何下手?”
最初方悦还以为是对史阿下手,那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可当听清蹇秀嘴里吐露出的王嫣两个字时,方悦顿时如遭雷击,脸上满是错愕为难。
蹇秀似乎早就料到了方悦会拒绝,喟然点点头,声音沉重道:“既然如此,解铃还需系铃人,把这个烫手山芋重新交给史阿,你去通知下他。”
“喏,属下领命!”
方悦这才松口气,虽然心里对王嫣感到唏嘘和可惜,但蹇秀所说的缘由他也明白,灭族之仇属实让人如梗在喉,万一王嫣那天燃起了报仇之心,那个时候便悔之晚矣。
拱手下马后,方悦瞅准史阿所在的前军,举着微弱火把步履有些沉重的缓步上前,恰巧撞上向军需官讨要灯油的王嫣,方悦止住步伐,暗自在背后打量了下对方。
发现王嫣那对澄澈清明的双眸,宛如精灵一般,弱声和军需官仔细沟通,等拿到灯油转身后,顿时和方悦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发现蹇秀身边围绕的护卫将领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王嫣不由的吓了一跳,有些害羞的收回了目光。这才捏着衣角缓步从方悦身边悄然走过。
咂咂嘴,方悦有些感慨红颜薄命。
逡寻四周迤逦前行的士卒,皮甲上特有的皮革和臭汗味纠缠在一起,将他团团围住,皱皱眉头,方悦继续朝史阿所在的前军走去,不一会儿便见到马背上闭目养神的史阿。
方悦顿时面色一滞,然后直接毫不客气的拍下对方肩膀:“公子找你有要事相商,我只说一遍,去不去由你。”
看史阿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方悦就一阵来气,趋炎附势不说,杀人越货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让他嗤之以鼻。
伸手捏住方悦的手,史阿万分不解:“方军侯这是何意?莫非是欺我长剑不利?”
“汝这是什么话?”那边本就对史阿意见颇多的方悦忍不住驳斥道:“吾虽位低,可也苟任军侯一职,尔区区游侠焉在吾之上?汝若不忿,一战便知高下。”
史阿面色抽动了一下,赶紧开口解释道:“军侯何须说这些话?大家都是寒门子弟,理应相互扶持提携,更何况有志不在年少,假以时日某未尝不能如曲逆侯陈平般封爵拜相。”
“可惜啊你我不是一路人,汝乃鸡鸣狗盗之徒,反复无常,背信弃义,活该你踌躇数十年仍登不上台面!”
方悦压根儿不给史阿喘息之际,自从他知道对方是刘宏安插的杀手,结果又被蹇秀轻易收买后,更是看史阿易反易覆的举止蔑视万分。
言此,史阿仿佛被触动了痛处,脸庞涨得通红,只能低声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