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家为什么头晕乎乎的?刚才是不小心撞到头了吗?”
手刚才被蹇秀毫不客气打掉,王嫣吐了吐舌头,抬声绾了下鬓角的发丝,声音空谷幽兰似的清脆动听,
蹇秀脸不红心不跳点点头,盘膝而坐。背部紧紧靠在车舆旁边的栏杆处,一张丰神俊朗的脸上充满疑惑,澄澈眸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下蹇秀。
赤裸裸目光俨然带有审视的味道:“王嫣,方才史阿抱来了个婴儿,听说叫王相,一直在嚎啕大哭惹人心烦,所以准备把他遗弃在路上。”
说完脸色有些微妙的观察起对方面部所有表情,生怕遗漏半点细节,毕竟王嫣失忆的实在是太过巧合,让人难免会产生怀疑的心思。
然而蹇秀还是失望了,王嫣悄脸并没有产生波动,额头上不断汨出的鲜血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眼皮区上下打架,连说话都十分费力。
“唉!”
蹇秀上前拭了下对方额头,幸亏温度没有发生变化,否则要是因为伤口处理不当而感染了,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那可真有性命之忧了。
叹息过后,蹇秀有些纠结的把书案上散乱竹简整理了一番,准备给等下放置草药留下一些空间,免得手忙脚乱。
“公子,伤药和干净纱布带来了。”
片刻后,史阿声音由近到远,蹇秀慌忙掀开竹帘,从对方手中接过草药后不忘宽慰几句,便打发史阿休息去了。
虽然蹇秀不是什么精通医术的大师,和最基本的包扎伤口他还是懂的,只是可惜没有高浓度酒精给伤口消毒,如果草药不生效仍然有发炎的可能。
皎月如镰,凉华普照。
空荡荡旷野上漆黑一片,只有马车悬挂的灯盏照射出点点莹火,高空中群星闪烁,蹇秀从医囊中掏出呈膏状的固态草药,满脸认真的替王嫣整理伤口。
偶尔抬头看眼星空,但很快又收回视线,他手法很粗糙笨拙,时不时扯到伤口,但王嫣由于处于半昏迷状态没有半点抗拒神色。
只到她潜意识里忍不住咬着唇喊了一声疼后,蹇秀才大功告成。有些欣慰的看一眼额头被裹成粽子的王嫣,蹇秀尴尬摇了摇头,心里计划什么时候找华佗学几手,或者是试探性的招揽下对方,万一成了的话小命也有保障。
想到之前刘宏星夜让张仲景进宫给他治病,蹇秀嗤笑出声,短短一天里发生这么多事让他筋疲力尽,找到之前自己盖的丝被,蹇秀小心将覆在王嫣腹上。
打个哈哈后,蹇秀也懒得吹灯,随便在车厢内另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找了个位置睡觉,明天还需要继续赶路。
百感交集闭上眼睛,车厢安静的仿佛连两人轻微呼吸声都能听上,蹇秀枕着手臂,意识也逐渐恍惚。
不知是过了多久,油灯只剩下零星火点,原本酣睡的王嫣缓缓坐起,素手摸索着身上披着锦被,再看看旁边熟睡过去的蹇秀,王嫣满脸复杂神情。
谨慎起身,马车很颠簸,王嫣又因为失血过多而骨软筋酥提不起力气,只能踉跄掀开维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