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史阿极度愤怒,倘若不是形势比人强,按照他的火爆脾气非得把张稠斩于马下不可。
汉军盔甲上沾染的鲜血凝固过后有些粘稠,张绸百无聊赖擦拭战袍上的血液,任由方悦继续拱手行礼。
而他身后汉军士卒若无其事的弯起角弓,瞄准护城河旁边惊慌失措的白波溃军射击,惨叫声此起彼伏,挑衅般虐杀那些毫无斗志的白波军。
张斌立在女垛旁,眺望城下耀武扬威的汉军,心里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整个城中的汉军只有300弓箭手,而且这部分人经过先前的拉弓早就筋疲力尽,更何况城中箭矢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城下溃兵被各个歼灭。
“全儿你说稠儿不会有事吧?”
张斌忧心忡忡,因为距离有些远,他隐隐约约看到方悦等人被四下围住,倘若不是身体不便,他早就亲自率军冲了过去。
张全颇为头痛的揉揉脑袋:“叔父,目前的局势明显对我们有利,张稠率领了1万骑兵占据了地理优势,完全不会有任何失误的地方”
张稠确实和张全所说的一样,对于这些步兵实在是看不上,但是不卑不亢的方悦他有心羞辱,可真要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还真不敢。
袁家的号召力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他叔父张斌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和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白波军出现在一起,难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足下叫方悦,袁家的主使?”
停了片刻,张稠缓缓开口道,丰神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袁家让我们偷偷率军听从调遣我知道,只是不知使团什么时候到了我们境内?”
方悦维持拱手的姿势,不假思索道:“使团遭遇大火,致使辎重尽皆毁去,因此特来贵县借粮缓解饥饿,不料中牟县被叛变的白波贼子盘据,无功而返,恰巧遇到将军。”
“对呀,袁公招降了一部分白波军想要为朝廷效忠,剩下的逆贼固执己见跟着郭太寻了死路,只是没想到死在了阁下的手上!”
史阿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瞬间把局势给编了个借口混了过去。
张稠瞥眼城墙下丢弃的白波军尸体,眼神在装死的胡才面前特意停留片刻。
这才了然的哦了一声,翻身下马抓住方悦的双手:“先前某差点以为先生和白波贼有所勾结,实在惭愧!”
对于张稠握手这个亲近的举止,方悦欣然接受,只是眸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寒茫,事出反常必有妖,张稠先前故意摆出高不可攀的姿态,现在又如此亲热,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用意。
护城河旁白波溃兵的惨叫声渐渐停息下来,那些尸体死前愤怒至极,恼恨埋怨附近的兄弟为什么不帮忙对抗汉军。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利益分大小,人命有贵贱的道理,就像被赶出狼群的老狼,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在生命与袍泽面前,之前和他们浴血奋战的白波兄弟,现在可是生怕汉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