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追来了!”神一魁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不沾泥拔出腰刀喊道:“掌盘子你带着弟兄们快走,我留下来断后!”
“好兄弟!”神一魁的猛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这时旁边的亲兵已经把战马牵过来了,不沾泥一把把缰绳塞进神一魁的手里:“情况紧急,快走!”
神一魁与不沾泥带了二十多个亲兵,下得坡来,正准备分手,却看到一骑朝这边狂奔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喊着:“掌盘子的,不是官兵,不是官兵!”
“不是官兵?”神一魁疑惑的问道。
“不是官兵!“那个骑士奋力拉住缰绳,胯下的战马长嘶着前蹄离开地面,他费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控制住坐骑。
“掌盘子的,是另外一队被打散的弟兄,他们跟着我们的蹄印就跟了上来,放哨的是个入伙没多久的弟兄,看差了。”
“确实不是官兵?”神一魁还是有些不放心。
“旗帜服色都不对,再说一共也就两百多骑,是官兵也不怕!”那骑兵答道。
“老天保佑!”不沾泥笑了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当神一魁和不沾泥两人带着亲兵来到放哨的小山头下时,他们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部下方才提到的那队人马了,相比起狼狈不堪的败兵,这队人马要神气的多,每个人除了战马以外,还有一匹驽马,至少是一头壮骡用于托运个人的盔甲和行李,在队伍的后面还有几十头骡子。士兵们本人更是都有皮袄或者棉袄御寒,头上戴着毡帽,完全不像是一支刚刚打了败仗,连夜逃战场的败军。
“你们的头领是谁?”不沾泥打马上前大声问道。
对面的骑兵却不回答,反问道:“你们是谁呀?“
“哼!”不沾泥冷笑了一声,让开一步,指着一旁的神一魁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这就是陕西十七家大小杆子公推的大头领神一魁,快让你们头领出来见人。“
那骑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神一魁,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沾泥见状大怒,道:“你笑什么?”
那骑兵用马鞭指着神一魁与不沾泥对左右同伴笑道:“一个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胯下的马廋的都没膘了,连草原上的骚鞑子都比你们像样点,还大头领,啥时候大头领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那骑兵的讥讽引起了众人的哄笑,这更给不沾泥的怒气火上添油,他拔出腰刀想要给对面那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一点教训看看,却被神一魁一把扯住了,对面的见这边拔了刀,也纷纷拔出刀剑,两边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列位。”神一魁轻踢了战马,到了两队人马中间的空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是不是神一魁不要紧,不过想必你们也不想动手吧,让你们首领出来讲清楚岂不更好?”
神一魁的话语让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了下来,他回头做了个手势,他的亲兵们纷纷还刀入鞘,那边的士兵见状也纷纷将放下刀剑。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做得好,咱们义军的刀枪箭矢应该用来杀官兵,而不是自相残杀,做哪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说话间,对面那队人马向两厢分开,中间让出一条路来,当中走出两骑来。神一魁见了来人身着羊皮袄子,头戴白色尖顶毡帽,却是被自己关在地牢里等待回来处置的李鸿基,不由得目瞪口呆:“李鸿基,你怎么在这儿?”
“呵呵!“李鸿基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哪儿?还关在那个地牢里,已经被官军砍了脑袋?“
“小心戒备!“这时不沾泥也看清了来人是李鸿基和他的侄儿李过,他可是知道神一魁与李鸿基的旧怨,赶忙下令亲兵拔刀戒备,一时间气氛又紧张起来。
“神一魁你放心,我这次来并不是要向你报仇的,还有,我不叫李鸿基了,现在我叫李自成。”
“不是报仇?“神一魁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李自成,一旁的不沾泥赶忙大声道:”掌盘子的,这厮诡计多端,定然是看到我们人多,想要哄骗您,等我们放松戒备再从背后插上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