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老太监近他身,顾瑾右手随意一扬,一道耀眼的金光自他食指与中指间锋利地射出,如同一把无形的剑,直直地刺向老太监心窝。
果然打架还是得讲真本事,花招再多都没有。
那老太监被芒剑刺中心脏后,那伤口中迅速蹿出一股墨色的火苗,,没一会儿整个人便由内而外完全燃烧起来,最终只剩下一团黑烟消散在洞穴中。
从始至终,顾瑾连看都不曾都多看我一眼。
老太监一死,鲁茜茜自然就没扑腾的本事,老老实实地跪拜在顾瑾面前,直到被顾瑾召唤来的鬼差带走。
“还愣着干嘛,等着我请你?”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我这才从眼前这不可思议变故中回过神来,冲绿萝歉意地点点头,跟在顾瑾身后出了山洞。
他好像又生气了。
“你似乎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紧抿的唇泛着淡淡的冷光,他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公路。
“没。”
“下次如果再敢拿孩子跟别人谈条件,你会知道代价。”
痛这种东西,其实多了,也一样会麻木的。
我无言地望向窗外。
这拿孩子谈条件的第一人,可不就是你顾瑾吗?
明明讨厌得我要死,可却愣是将我从客房赶回主卧,每天晚上只变着法儿地折腾,而我只能默默地咬紧牙关承受这些命运给我的“恩赐”,天一亮便又仿佛恢复到楚河汉界。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在想,或许顾瑾本就是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吧。
幸好我曾经爱的是他的另一面。
还有一个来月学校便要正式开始放寒假了,而我这个学期却基本都在谱写那网游般紧张刺激的遇鬼历险记,基础课根本没上几堂,不挂科那简直不像话。
如果不好好学,以后我很可能会面临饿肚子的危机,虽然奶奶留下了不少遗产,可依着二叔那性格我能拿到手估计也挺悬。
正这么想着,我的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竟是我那销声匿迹已久的表姐慕晓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也没想便直接挂断了。
只是没想到,不一会儿她便堵到我学校来了。
还是我们班一同学领着她进的教室。
“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地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你未婚夫跑了,又不是我抢的?”慕晓晓不可一世地抱着双臂,高高昂起的头,让我想起了老宅隔壁王奶奶家养的鸭。
“有事儿说事儿。”
“听说你有个朋友能解决那些事儿?”
“哪些事儿?”
“鬼!”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
“别装了,我妈尸变的事儿我早听别人说了,把你那朋友约出来,只要能把事儿处理了,价钱好商量!”她有意无意地捋了两下那头棕色的长卷发,也不知她想卖弄个啥。
“不缺钱,没兴趣。”我飞快地整理起桌上的书籍,这种人惹不起,躲!
“诶,别那么快拒绝嘛,又不是找你,好歹也得问问你朋友的意思啊!”
慕晓晓正说着,那边绿萝捧着一大杯热奶茶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
一见到慕晓晓,当场脸色就变了,将热奶茶狠狠地往桌上一放,“你来干嘛?”
“上回就是您吧,大师,我见过您!”
卧槽,画风转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绿萝一脸没好气地斜睨着她,“别企图祸害我们家长安,当心姑奶奶放鬼咬你!”
慕晓晓狠狠地咬着牙,愣是将这口气给憋了下去,“怎么会?上回是误会,我和长安可是亲堂姐妹,怎么可能害她?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有事儿请您帮忙。”
“我们很熟吗?”
“十万!”
我看到绿萝的眼神闪烁了两下。
“十万定金,三天内解决再加五万,超出三天那就另当别论了!”见绿萝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慕晓晓一狠心又追加了筹码。
“成交!”
绿萝虽然答应了,但也没有一个人吃独食的意思,而是捎上了我和任海滴,照她的意思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虽然不爱掺和这些个鬼事,可有钱诶,有钱谁不知道要,更何况我以后缺钱的时候多着呢。
慕晓晓走后给我上发了一个地址。
湖心别墅。
看来对方的身家真的是不一般了,那可是b市首屈一指的豪宅区,非富即贵的聚集地。
经过严格的审查登记后,门口的保安终于将我们放行。
“妈蛋,要不是看在票子的份儿上,老娘真想撕了丫的!”
绿萝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轮,转身进入了那幢奢华的连体别墅内。
一股明显的阴冷迎面而来,像这种豪宅内,这样的天气本该是跟暖房似的,可这儿却完全相反。
哪怕是个瞎子也知道有问题。
别墅内,一个身着黑西装年轻男子正在客厅等我们,从整体语言神色上可以判断他应该不是这儿的主人。
“曾小姐已经在楼上等各位。”看来他只是那个什么范小姐助理或者秘书一类的人物。
他将我们送到二楼一间房门紧闭的卧室外便下楼了,还没等我们叩响房门,里面的人便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
“进来吧。”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极其漂亮高挑的女人,肤白貌美雍容华贵,只是她的脸色十分晦暗,眼眶下是浓浓的青痕,看上去疲态尽显,这得是有多少天儿没睡觉才能折腾成这种德行。
“养了不该养的东西了吧。”绿萝一进门,直接单刀而入。
那姓曾的女人明显身形一晃,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来这次是来了行家了。”
“行家不敢当,既然请我们来,还请把事情原原本本详细告知,我们也好对症下药。”绿萝一袭青灰长袍,颇有一番道姑风范。
“我请了一只古曼童。”
古曼童?
这不是养小鬼吗?
先前在网络中总能看到那些明星艺人为了转运养这个东西,眼前这个女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家有身家,她养这个干嘛?
许是看出了我们的疑惑,曾小姐接下去说道:“你们所看到的,曾经都不属于我。”
她所指的大概是这眼前奢华的一切。
“我曾经是只个不出名的三流模特儿,没钱没地位相貌平平,甚至连未来在哪儿都不知道,经常受人白眼看人脸色,我不甘心,我想做人上人!”
难怪慕晓晓会认识她了,原来以前两人是同行。
我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曾小姐来,瞧她的模样应该是没动过刀子的,只是从未听说过古曼童也有帮人增添美貌的功能。
许是我孤陋寡闻了。
“后来我借了一大笔钱去了一趟泰国,在高僧手里请了一尊古曼童回来供养,我按照高僧所教授的方法,除了每日贡品不断,每周还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这尊古曼童”
“你真是疯了!”曾小姐还没说完,就被绿萝咬牙切齐地给打断了。
她倒也不生气,许是觉得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吧,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是疯了,为了有钱为了出名,我日夜诚心祈求,这只古曼童真的很灵,仅仅三个月我便从廉价的单身公寓搬入了这首屈一指的豪宅,我的梦想成真了,可是我却越来越没有办法满足了,外面的美女万万千,为了守住他的心为了将来能替代他太太的位置,一个月我再次踏上了飞往泰国的航班,这一次,我一次性请了六只古曼童!而且每只都比普通的古曼童要强厉数倍!”
她的话犹如惊雷般在我耳畔炸响。
“什么!也就是说你现在一共七只古曼童!”任海滴不由得惊呼出声,一双浑圆的瞳眸瞪得老大。
“这个活儿我们没有办法接,抱歉。”绿萝微微朝那曾小姐拱手作揖,示意一同我们离开。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见我们转身便要离去,那女人几乎就要跪下了,“在你们之前我已经找过很多人了,大多数从我这儿拿了钱就不了了之了,你们一定要救我啊,这些古曼童现在的戾气越来越重,几乎天一黑便会出现,如今更是不满足于一周一次的血养,我怕它们哪天真会吃了我啊!”
“自作孽不可活!”绿萝冷冷地嘲讽道:“你可知你的这些古曼童,并非一般堕胎流产的婴儿,这些都是五个月以上已经成型有知觉且被硬生生引产下来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绿萝的话听得我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便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
好端端的竟悲天悯人起来,是因为自己本身也是个孕妇吗?
刻意地扫了一眼一旁的曾小姐,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到骇人。
若说她不知情,我真不相信。
“大师,只要您能帮我多少钱我都肯给,求求您了!”姓曾的小姐死死地拽着绿萝的衣袖就是不撒手。
“好,你要给钱是吧,那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一个十五万!”
我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就没让口水噎死。
卧槽哒!一个十五万?那七个不就是,一七得七,二七十四
饶是我数学这么好,愣是半天没算粗来。
“好,一言为定!”曾小姐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本支票簿,唰唰唰写下一张撕给绿萝,“这是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再奉上余款,三天内解决五万奖金不少!”
妈妈的吻啊,果然财大气粗!
绿萝接过支票扫了一眼,直接递给了我。
我怎么感觉一无是处的我像
“供养室。”是负责分赃的!
曾小姐见绿萝收下支票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语气也显得轻快不少,“跟我来。”
想不到她居然还专门开辟了一间房用来供养这些古曼童,当真是
吃饱了撑的。
这是一间以红色为主基调的类似于佛堂的房间,五颜六色地悬挂了许多彩色布条。不过这香案上供的可不是哪家的菩萨,而是七只形态各异的甚至不知是何材料打造的黑色婴儿塑像,大概也就半个巴掌不到的大小,要说这七只古曼童唯一的共同点那便是一样的面目狰狞。
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料味,只是在这种香味下似乎还压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虽然不明显,依旧闻得人有些头昏脑涨。
供盘上摆放的是几只血淋淋的内脏,瞧着模样大小应该是是猪一类的体型较大的动物。木团低技。
绿萝上去几下便将所有的贡品倒入了垃圾桶中,“果然是有钱任性,本就是戾气特别大的古曼童,居然还用生肉和鲜血供养,简直是作死!”
姓曾的女人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绿萝和任海滴将这间屋子破坏得乱七八糟。
都说这养古曼童就跟养孩子似的,看来打从一开始她也没把这些个可怜的婴灵当孩子养,否则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怨气再深,戾气再大,若是有心又有何是不能化解的?可以说这些古曼童如今凶残至此这个曾小姐也起码得担着百分之七十的责任。
自从一进到这间屋子,我整个人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血液中有着莫名的亢奋,肚子里的孩子不住地拿脚踢着我的肚皮,这是自雪山回来后的第二次,也不知他到底在激动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