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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的管是挺宽的

“任海滴,你等着给我收尸呐!还不死过来帮忙!”

绿萝高呼一声,那女鬼本就死得凄惨,更何况她女儿也是同样惨死。不免戾气暴增,加之在海水中浸泡许久,吸收了大量水月精华,这会儿发起狠来,绿萝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任海滴率先抹出一把朱砂狠狠地朝那女尸掷去,朱砂属阳,女尸极阴,这猛烈碰撞下。当场飞溅起朵朵蓝盈盈的火花,砰砰砰接连炸响好几下。

一阵刺耳的哀嚎声刺激得人头皮发麻,耳膜发疼。

那女尸飞快地在空气中旋转起来,迸射出大量腥咸的海水,不多时,她身上除了几处焦黑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燃着的火光。

女尸一甩头,那满头沉重的湿发便在空气中拼命地生长起来,仿佛植物的根茎一般,分散在空气中,渐渐朝她对面的两人聚拢。

“小心!”

眼瞧着任海滴和绿萝就要被她的头发给纠缠住了,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我只能大声提醒。

任海滴拔出桃木剑一剑朝那翻飞的长发削了下去,然而还没等那半截头发落地,新的头发便再次生长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绿萝气急败坏地掏出一张火符,唰地一下在空气中点燃。对着那堆杂乱如麻的黑发甩了下去。

“哄!”地一声,那堆长发便仿佛浇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啊”女尸的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之际。那些燃烧的头发却在将将碰到女尸头皮那一瞬,迅速地熄灭了。

女尸顶着一脑袋烧得只剩下灰渣的卷曲头发,乍一看真像是漂白了的非洲人。

“不行,丫阴气太重,这点火符奈何不了她!”

“那你说怎么办?”任海滴没主意了,只能做好一副随时干架的姿势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虎视眈眈的女尸。

女尸似乎对面前这俩小丫头并不忌惮,转身便再次将吓得早已昏厥的罗有财提了起来。

她狰狞着张开嘴,两对锋利的尖牙已经瞅准罗有财白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而,她的牙才刚刚碰到罗有财颈上的皮肉,一直在旁干瞪眼的绿萝急了,索性飞起一脚直接将她手中的罗有财踢了出去。

罗有财那庞大的身躯好似一只圆球般腾空而起,在院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砰”地一声砸落在地。

!依这架势,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木共刚亡。

“绿萝,好脚力!扮成男装完全可以拯救中国男足于水深火热!”我十分真挚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去你的!”绿萝白了我一眼,一把拽过女尸的双手,毫不留情地直接往后背一折,只听到“咔咔”两声脆响,那女尸的手臂便这样被绿萝脆生生地给掰断了。

女尸耷拉着俩手臂,然而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她忽地便甩起了双臂,就仿佛拨浪鼓侧边那两拴着珠子的小绳儿一般不停地甩着。

旋出的风夹杂着刺齐的尸臭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腥咸味,挨得近些的几名警察实在忍受不了,已经不顾形象地趴在一旁翻江倒海呕吐起来。

“海滴接着!”绿萝忽然从布袋中掏出许久未用的墨斗。

两人一左一右将墨线绷得笔直。

忽然,两人相互冲对方点了点头,绿萝猛地一下腰,直接从女尸不停旋转的手臂下直接滑了过去,她们俩也不敢多做迟疑。绷着墨线便朝女尸横七竖八地缠了起来。

两人扯着线不住地围着女尸疾步快跑,等再次停下身来,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女尸已经完完全全被墨线被缠绕起来,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仿佛一只黑色的大粽子。

女尸不住地厉叫着,声声刺耳,简直是将人的心肝肺全部纠成了一团。

绿萝想也没想再次飞起一脚,直接将那女尸踹到了院子里,此时她两指间已经夹着一张引雷符,单手掐诀,吟唱着晦涩难懂的符咒。

只见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忽地自天际响起,原本一片漆黑的夜幕蓦地划开一道耀眼的光芒,曲折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众目睽睽之下,由远至近,仿佛有知觉一般,径直朝院子正中的女尸劈了下来!

原本一屋子的警察都凑在门口看热闹似的,这家伙一劈下来,当场都吓得鸡飞狗跳,抱头乱窜!

那女尸浑身就仿佛通了电一般,强大的电流紧紧地将她包裹在其中,刺眼的电光四处飞溅,在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终于化作了一团黑烟,缓缓随风而去。

“仙姑好本事!”一众警察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半晌儿才回过神来,纷纷朝绿萝鼓掌。

“过奖过奖,接下来的事儿就麻烦你们了!”绿萝朝众人抱拳,意有所指。

出了院门,任海滴才忍不住开腔道:“绿萝,那钱呢?你不要了?”

“不要?怎么可能?这是我应得的!”

“可是这钱,被锁里面了诶!”任海滴指指紧闭的车窗内,罗有财替我们准备的那只旅行袋。

绿萝不屑地扯起嘴角,从布袋中掏出一只小葫芦,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一缕青色的烟雾便在我们眼前缓缓地从葫芦口中穿进车门缝隙中。

等我们再次望向那扇车玻璃,那黑漆漆的车厢内,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红绿花袄,两腮涂得通红的白脸小伙子。

这!

这不就是之前骚扰萧莫妈妈的那个吊死鬼吗!

瞧着小模样,不吐舌头倒还是挺清秀的,想不到绿萝居然收了他。

“小宝,快把地上的旅行袋递出来。”

绿萝话音刚落,那名叫小宝的小伙子便乖乖地将车窗放了下来,眨眼功夫那只装满现金的旅行袋便到了绿萝手中。

我们仨开着车,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b市市区。

“绿萝,刚干嘛不直接把罗有财的助理喊起来让他打开车门不就是了?”

“你傻啊长安,这罗有财犯了这样的事儿,这钱警察肯定得拿走充公啊,神不知鬼不觉的咱们还能摸走,这要是嚷嚷开来,咱们这趟就白跑了!”

我点点头,绿萝的话,的确不无道理。

“刚那男滴,是鬼吧!”

“什么鬼啊鬼的!”绿萝横了任海滴一眼,“那是我才养的宠物小宝!对了长安,你现在已经在看茅山术法了,以后有不懂的记得问我啊!”

“你不怕老道士责怪了?”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上回人家让你借我看一下,还被一本正经地给驳回了呢。

“责怪?师傅责怪我干嘛?书又不是我给你的!”绿萝嬉皮笑脸地瞄了一眼任海滴。

任海滴一哆嗦,直接掏出,只听到叮铃一声,“我刚以长安的名义给师傅转账了998!”

丫的,这臭道士欠我八千块还没还呢!

我和任海滴在俩宿舍楼间的小径分的手,手上拎着一只装着五十万现金的黑色塑料袋,饶是走在校园里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这才后悔,方才海滴说要送我,就是不该拒绝的。

刺骨的夜风毫不留情地往我衣服缝隙里钻,缩了缩身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客厅内没开灯,一缕橘黄色的灯光从虚掩的卧室门缝中透出,斜斜地照映着面前那方油光可鉴的瓷砖地面。

“瑾,你真好。”轻柔的女声仿佛羽毛般绵绵地顺着那缕灯光自门缝中泻出。

我皱着眉,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家里,哪儿来的女人?

“画儿”熟悉的冰冷男声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柔情,我似乎能想象到那双海一般深邃的黑眸中此刻是多么的温柔似水。

不用想,我已经知道房间里那女人是谁了。

顾瑾这是在以招拆招,想不到为了应对我的计策,他连那女人都搬出来了。

够绝!

擎在半空的手,终究是没有落到门上去。

我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胡乱对付了一顿,将自己锁进了客房。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可无能无力的时候便只能妥协,孤家寡人尚能任意妄为一把,如今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在,保障他的安危才是我的重中之重。

揉了揉太阳穴,在隔壁似有如无的交谈声中缓缓进入了睡梦。

因为惦记着得将那堆现金存银行,特意起了个大早。

一打开房门,餐桌前已经坐了一男一女。

听到开门声,那女人率先扭过头来。

美艳绝伦的面庞,千娇百媚的身段,肌肤胜雪。细长乌黑的眉下那双勾人心弦的媚眼此时正玩味儿地望着我,没有丝毫的惊讶。

原来这才是他的菜。

从前众人只道长安美。

然美则美矣,独独少了这惊心动魄的媚。

这就好比,富丽堂皇的牡丹和淡雅的百合,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垂了垂眸,我按捺下心间所有的情绪,提着袋子故作坚强地挺直背脊往门口走去。

本来就是知道的,这会儿不过是见着了,有什么好难受的,应该感谢他让你死心不是吗?

和任海滴结伴去了银行,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之前提起的那名大二学姐的舍友范小霜,估计对我们早有所耳闻,这会儿说话一口一个大师。

“大师,跟我去看看吧,那家伙贼邪乎,嘉嘉现在整宿整宿不睡觉,抱着那只玩偶唱歌,没病的都让她给吓出病来了!搞得我们几人现在天天寄宿在别人寝室,连衣服都是借别人的穿。”

范小霜口中的嘉嘉便是那学姐的闺名,而她说的歌,就是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那首童谣,不过都是同学们东一句西一句胡编乱凑的,毕竟谁也没有勇气听嘉嘉唱完全部。

大二的女生宿舍就在紧挨着大一女舍的左手边,也是一栋独立的院儿。

若不是范小霜说起她表姐以前是任海滴表姐同学这事,估计我们俩谁都不带去的,没事儿找事儿,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年头助人为乐的事情还是少干些为妙。

任海滴伫立在那间宿舍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门牌314寝室。

“这是跟4杠上了吗?”她古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轻轻地推开了门。

黄嘉嘉的事在学生们之间早就流传了好几天,众说纷纭,不过大多数同学都认定她这是被鬼附身了,毕竟学校里最近此类事件实在太多。

按说这样的情况是要通知家长来领人回去的,可学校愣是好几天都联系不到她家里人,于是这一拖便是好几天。

我从任海滴肩上探出脑袋去,屋子正中,赫然是黄嘉嘉吃吃的身影,她此时正赤脚站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灵魂出窍了似的。她的怀中正抱着一只怪异的玩偶,长长的黑发逼真的皮肤,尤其是嘴角噙着的那抹诡笑,乍一看竟如同真人一般。

听到动静,那只玩偶竟先比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缓缓地张开了那张殷红的小嘴。

“啊”身后的范小霜尖叫一声直接冲出了314。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那只玩偶一字一句地唱着,婴儿特有的稚嫩嗓音中带着一丝鬼魅的尖利,矛盾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脊背直发凉。

黄嘉嘉一直温柔将它搂在怀中,轻轻地摇晃着,仿佛真的在哄孩子一般。

我别过脸冲任海滴递了个眼色,这种情况很明显我们俩谁也招架不住。

趁着那人偶发作之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任海滴几乎想也没想,直接掏出便给绿萝去了个电话。

八过答案是令人伤心滴,小道姑被她奶奶喊到乡下做法事去了,让我们自行解决。

“算了,还是等绿萝回来先吧,我觉得我完全干不过那玩偶,万一被虐了咋办!”任海滴收起,将我往食堂拽。

“长安,好久不见!”

一抬头,正好对上萧莫那张清爽的笑脸。

“萧学长,坐。”我赶紧将餐盘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给他腾出对面的空位来。

“谢谢。”萧莫给我递了一杯奶茶,无意道:“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任海滴一脸逮到小秘密的表情,忙不迭怂恿,“说,都是朋友没啥不能说的!”

八卦什么的,最下饭了!

“李玫,是你们的室友”

“玫玫怎么了?你看上她了?”

还没等萧莫说完,任海滴便直接截了他的话。

萧莫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略显尴尬地扫了我一眼,“不是,不是的,她和我们班王克在交往。”

“嗯,我知道。”李玫和王克交往这事儿我们全宿舍的人都知道,而且这王克还请我们吃过一次饭,也还算熟悉。

“其实王克,还有一个女朋友,并且两人已经同居很久了。”萧莫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将这小秘密捅给了我们,“本来这话我不应该说的,可李玫是你们的朋友,我不想”

“擦!脚踩两船,他怎么不飞呢!”

“学长,你这么做没错,谢谢!”我倒没有任海滴这么意外,事实上前几天我曾无意间看到王克和一女生在一起,挺亲密的样子,只不过当时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想来,那便是与他同居的女生了。

最近这样的事情,怎么就接二连三了呢?

从食堂出来后,任海滴将我揪回了女生宿舍,李玫不在,就连向来乖巧的吴悦也没了踪影。

我们俩最近老和绿萝搭伙忙着奔小康,还真就忽略了她们俩。

“什么味道?”我用力地吸了吸齐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似乎又不仅仅只是花香,夹杂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味道,只觉得叫人有些心神不宁。

任海滴指指窗口,我的视线一下子便被窗前那几盆漂亮的玫瑰花给吸引了。

娇艳欲滴的花瓣是迷人的酒红色,手指微微碰触竟有种上等丝绒般的触感,嫩绿的枝叶显得格外鲜活,这么漂亮饱满的玫瑰花还真是少见呢!

“悦悦最近也不知道干嘛,隔三差五地抱这么一盆花回来。”

“长安!”

任海滴正说着,吴悦抱着一盆黑色的花从门口进来,一见到我开心得一直咧着嘴不停地笑。

“这是什么花?好奇怪。”

纯黑色的大花瓣仿佛染上了死亡的气息,花蕊处是一点由浅到深的红,好似流淌了血液,那是一种凄凉而诡异的美。

吴悦将手中那盆花并排放在之前那束玫瑰旁,拿起桌上的喷壶轻轻地朝花蕊上喷洒着水花。

“黑色曼陀罗,漂亮吧!”

“曼陀罗?那不就是曼殊沙华嘛,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你丫要疯啊!”任海滴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开在黄泉路上的红色曼陀罗,这个是黑色的不一样好吗?”吴悦轻轻弄摆着插在花盆中的花语牌。

我随意地瞟了一眼,黑色曼陀罗,无间的爱和复仇!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你们不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很奇怪吗?”

任海滴闭上眼睛仔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儿。”

我挨着墙角嗅过来,上回发生的吴悦床上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万一哪个角落里再藏着这样触目惊心的东西就糟了。

我和任海滴的视线最终一致落在了吴悦的那几盆花上,相顾一笑,一人抱起一盆放在齐尖一嗅。

那种诡异的味道似乎更加强烈了!

将这盆花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似乎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真是怪了,难道是这花泥有问题?

“悦悦,你都拿啥种花?”

吴悦不解地盯着我俩,“没有啊,从花店抱回来到现在我也就浇过几次水。”

“以后不许买花了,瞧着怪邪乎的!”任海滴再次捧着那盆花嗅了嗅,最终还是搁回了窗台上。

我们三人在宿舍里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夜深也不见李玫回来。

其实我心里也是抵触着回去的,一想到那名叫画儿的女孩儿心就会纠成一团。

索性寻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眼不见,为净。

任海滴和吴悦又闲扯了几句,两人便安静了下来,宿舍里顿时陷入一阵死寂。

桌上的一直在不停地唱着,也不知是谁的,特别陌生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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