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音家里鸡飞狗跳,她躲到乐扬这里来。
乐扬给曲梁音递过来水说:“一会儿,我去劝劝伯母。这件事问题不大。”
“你劝得了?”曲梁音摇头说:“没有用的。通常情况下,吵两天就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乐扬摸摸曲梁音的头,让她安心等着。
拿了曲梁音的钥匙开门,乐扬进了曲家。他与曲玉滨打了一个招呼,就示意去劝隋月了。
曲玉滨点点头,他陷入无限的懊悔之中。
“伯母。”乐扬敲敲门。
“小乐啊,进来吧。”隋月说着,打开了房间的门。
“伯母。”乐扬拿出手中的药说:“这是安神的药,我妈原来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常吃。很有效果的。”
“谢谢。”隋月勉强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乐扬说:“我很羡慕。”
“羡慕?”
乐扬点头,“要是我爸妈现在也能吵一吵,我会非常高兴的。”
“你的事,我们听说了。”隋月的母性泛滥了起来。“这,也是命吧。”
“伯母。”乐扬问了一个问题。“您喜欢伯父什么?”
“我现在看到他就烦。”隋月没好气的说。
“那您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夸夸其谈,不切实际。做梦买彩票中奖的人。”
“那您为什么嫁给他呢?”
“上当了。”隋月说:“他就有一张骗人的嘴。”
乐扬笑道:“可您喜欢的优点,也有这张嘴啊。”
乐扬笑着说:“虽然我和伯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肯定,他不是那样的人。您心里也清楚。今晚就是一个误会。”
隋月默默点点头。“这个,他不会。”
“您还是生气。只是欠钱的事,面子的事。”乐扬摇摇头。“可是这些不重要。”
“不重要?”隋月不认同。“将来邻居怎么看我们。”
“伯母。家里这些年,身边走了、来了多少邻居?”
“那倒是不少。这些年有些人搬走了,也认识了一些新的邻居。有些人慢慢就没有了联络了。”
“您相信我的话。”乐扬说:“真朋友不会相信,假朋友无事生非。您哪怕过得正常,该羡慕的羡慕、该欣赏的欣赏、该嫉妒的,他还是嫉妒。他要是想编排,你就是和一个问路的说两句,那也是风言风语。”
“可是。我们怎么面对……”
“您只需要面对一个人。”乐扬说:“就是坐在门外的伯父。这个人,只要您不是与他彻底的没有感情过不下去了。那么他就是您生命中重要的。其余全不是!包括梁音。”
“包括小音?”隋月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小音要上班,要成家。”乐扬说:“无论她将来在哪,哪怕她就在天海,就在对面,她都不能再算做陪您身边了。”
“这……”
“她有她自己未来的家和责任。虽然残酷,但您能理解。如您和伯父一样,离开父母,成立一个自己的家。网上不是说吗?父母与孩子,不过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直至彻底分离。”乐扬说:“她要是永远在您身边,恐怕您更担心了。”
“有道理。”隋月笑了。“要不,也就不催婚了。”
“所以。”乐扬指着门外说:“这个男人,他要和您走完余生。其余的人,不过是过客。为什么要在乎一些过客呢?您那么在乎公交车上别人关注不关注您吗?生命不短也不长。也许眨眼就到了一站。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就下车了。可能都没说声‘再见’。”
乐扬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自己。
他以为自己年轻,父母也年轻。等事业有成,父母跟着享福。到时,娶妻生子,一家人共享天伦。
当时,他以为以后的日子还长。对于父母的电话和联系并没有那么频繁。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和父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假期可能回不去了。M国这边新项目要开始了。”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们不用你操心。照顾好自己。”
母亲的话,充满不舍,也充满着爱。
可眨眼间,三个人却永远的天人永隔。
乐扬的话,刺痛了隋月。那是看透生死之后的一种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