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周叔他们师徒三个肯定是在怀疑我跟江慕尧。
本来想保持镇定的我,在看到周叔亮开匕首那一秒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周叔!”
我想跑回去阻止,苗苗姐却一个手刀敲在了我的后颈上,脑袋顿时一阵晕眩,就在苗苗姐打第二下的时候,周叔已经把绳子割断了!我眼睛不受控制闭上的那一刻,周叔和周怀瑾俩人正在吃力地搬井盖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在响闷雷,这一觉我没梦到鬼楼,可迷迷糊糊中一直听到江慕尧在喊我名字。头晕得厉害,抬手摸额头的时候才发现右手冰得要命。
这里不是我家,我吃力地坐起来才发现有人趴在床沿上打盹,是周怀瑾。
我的动静把他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黯哑:“伊伊,你醒了啊。”
“小周哥,我睡多久了?”
周怀瑾倒了杯水给我,一脸良善真诚。他这个样子,我真没办法冲他发脾气。不过他好像不敢正面跟我对视,低头看了下手表:“从你晕过去到现在,大概18个钟头了。”
这么久!现在已经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了!
我急了,赶紧下床:“江慕尧出不来了是吗?周叔为什么要害他!小周哥你最清楚,江慕尧一直在帮我们,他从来都没想过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呀?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他不是人吗?人有好坏之分,鬼也有”
“鬼物都是有私心的,人鬼殊途,你好好一个人整天跟鬼物厮混!我大老远过来救你命,不是为了让你作践自己的。老大姐如今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还有心思帮一只鬼说话?呵,伊伊,你要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这事儿就早说早了,老大姐的救命之恩我用钱来偿还算了。”周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张嘴就是一番挖苦,还时不时冷笑两声。
我被他噎得脸上一会发冷一会发热,心虚、尴尬、难堪、委屈各种感情搅和在一起,特别难受。我吸了下鼻子,闷闷地喊了他一声,迟迟说不出话来。
关于江慕尧的事情,我确实骗了他们,这一点我无从辩驳。如今的事情我们谁都掌控不了,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撒了谎。
房里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我很快镇定下来,这种时候跟周叔他们闹翻脸没有任何好处,我应该相信江慕尧,他肯定有办法自保的。可我还是止不住地担心,我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什么。
我现在必须妥协、配合,我要知道周叔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我软下声来:“叔,我妈还好吗?”
说到底周叔也是为我好,我们双方应该把彼此知道的事情互通透明一下才能更好地计划下一步。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下眼睑,冰凉的指头碰上去立刻像是被冰针扎了,依旧锥疼。
周叔叹了一声,脸色有所缓和:“她影子没了,情况不乐观。小瑾说你曾经塞了一块玉葫芦在她嘴里?那东西在哪,拿给我看看。”
“叔,不乐观是什么意思?”我问周怀瑾要了我自己的包,找出玉葫芦递了过去。我现在很被动,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估计苗苗姐帮我洗澡的时候顺便搜过我的身了。
原本乳白色的玉葫芦现在依旧泛着黑气,周叔拿放大镜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把玉葫芦蘸满印泥在白纸上滚了一圈。一串奇怪的图案赫然显现,整体看来像是小人在跳舞。这么精密复杂的图案,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雕到玉葫芦上的,玉葫芦大概也就两个弹珠那般大。
“老大姐缺失的那部分魂魄很可能就在这葫芦里。”
怎么可能?我惊呆了,赶紧凑过去看,滚滚黑气正在玉葫芦里流动,十分诡异。
“可江慕尧说玉葫芦是吸邪气的,我妈的魂魄怎么会出事呢?”
“哼,”周叔不禁冷笑,斜眼一睨,语气里全是讽刺,“江慕尧不就是只鬼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会分辨真假?看来真是被迷得不轻。小瑾说这只鬼还想跟你结阴亲?你以为人鬼殊途这四个字是世人随口说说的吗,趁早死了那份心,遇到过杨乔这种渣子不代表天下没好男人了,再怎么也不能堕落到跟鬼谋和。”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敢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