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盖很快又响了,这次什么人也看不到,我赶紧喊了一声:“江慕尧?”
我看到绳子猛晃了两下,紧接着有婴儿的啼哭声传上来。我诧异地看了周怀瑾一眼,他好像压根没听到。
我又仔细听了会儿,那声音撕心裂肺,跟我在梦里听到的很像,心狠狠地颤了两下:“小周哥,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儿在哭?”
他茫然摇头,眼神紧紧跟随大姨,手里握着一截竹竿随时准备把大姨戳下去。
绳子被拉得很紧,我感觉有人在拽着绳子往上爬。大姨爬到中途突然往下滑了一大截,像是被人拖的。
我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臂也在发抖。
离井口大概一米远的地方戏剧性地突然出现一张脸,紧接着是脖子、肩膀我一直没记住这个保镖的脸,可我认识他此刻的眼神,他还弯起嘴角笑了:“你来了。”
我激动地伸手去拉他,被周怀瑾用力扯上来了,他责备地瞪着我,一脸的不高兴:“万事小心。”
被江慕尧附身的保镖一爬出枯井整个就脱力瘫软在地上,他脸上有很多伤口,沾了很多黑乎乎的粘液,脖子上居然还有一道皮肉外翻的大口子!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战战兢兢地想去摸摸那张脸。
可熟悉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伊伊,我没事。”
我仰头看去,他还是那身体面笔挺的中山装,黑色大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是脸色惨白眼神疲累。我使劲从周怀瑾手里抽出手,整个往江慕尧怀里扑。
万语千言都噎在了嗓子眼,我忘了避讳,伸手去摸他的脸,想扒开口罩被他阻了,我改由去摸他的脖子、手掌,只是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此时此刻我完全忘了他是鬼,他的构造跟我们人不一样。
“伊伊。”周怀瑾不知怎么不高兴了,又过来拉我手臂。
不过,江慕尧搂着我的腰一下子退出了好几米:“绳子是你们剪的,井盖是你们盖的,现在为什么又帮着伊伊过来救我了?”
“江慕尧,周叔他们的工作就是驱邪捉鬼,里面的原因很复杂小周哥也没想过要害你,你别怪他行吗?”我后来回想才发觉此时的我与和杨乔谈恋爱时的情态一样,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小女人情态。
竹林里不宜久待,收了绳子遮上井盖后,江慕尧又掏出短剑挥了两下,气势足得像征战沙场的将军。我们没听到他说什么,只知道他对被召唤来的那几只鬼指了下枯井。
出了竹林江慕尧想带我走,被周怀瑾拉住了,他毫不畏惧地看进江慕尧那双鹰眼:“伊伊是个好姑娘,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迷惑她的,但人鬼殊途,希望你打消跟她冥婚的念头。你如果真的想找老婆,我可以帮你配个身家清白的女鬼”
“不用,伊伊这辈子我护定了。”
说实话,要不是江慕尧出事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么在乎他,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可滚过的两回床单真的让我印象深刻。我不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可交付了身子后心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时时惦念他。
周怀瑾也不甘示弱,不得不说,他跟周叔的责任感都太强了:“如果你能单独保她阳寿不灭,我会让师傅不再插手。如果不能,那我今晚必须带她回去。”
江慕尧真的松开了我,虽然我现在压根不舍得离开他,但我分得出轻重,还是依依不舍地跟周怀瑾回去了。
周怀瑾找人救治被江慕尧附身过的保镖,我自己按原路回房。
因为没能跟江慕尧多待一会儿,我有点小失望,不过所幸江慕尧没出事。
但我显然低估了江慕尧的能力,这座别墅显然固若金汤,可我还没上楼梯就被捂住嘴巴拖到了最角落的那间房。
黑暗中我听到江慕尧低沉的声音在呢喃:“伊伊,我很想你。”
我雀跃地恨不得立马把他推倒,可我忍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周叔会那么做。你伤得重不重?”
“没大碍。我找到了想害你性命的旗袍女人,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不过伊伊,你还梦到过谁?”
“梦到的女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去竹林之前还梦到一个婴儿,一直哭,吵得我头疼,在枯井那里也听到了,可小周哥听不到。”
他的身子轻轻颤了下:“婴儿?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