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婶儿说什么,拉着允儿,噗通一声跪在凹凸的石子路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允儿也很听话的跟着做,李婶儿见此嘴里一边说着使不得使不得,一边扶我与允儿起来。
我知道在我不在的这两年里,母亲能在这个山村抚养允儿,李婶儿给了不少照顾,最后我把身上的现金全给了李婶儿,带上母亲的骨灰,牵着允儿,离开了山村。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回来,以后,这里再也没一点我值得留恋的了。
山路崎岖,我一个人走尚且可以,允儿才两岁,根本走不了,而我手里还抱着母亲的骨灰,看着允儿一路上不哭不闹,不知跌了多少跤,身上全是泥土,我对这个孩子虽然厌恶难以接受,心里却还是不忍,我蹲下身,问允儿:“允儿,跟着我走,你害不害怕?”
在这之前,允儿对我完全是陌生的,他的不哭不闹,我有点担心,我现在才发现,从我回来的那天,允儿很少说话,除了叫我姐姐,就没有一个字,乖巧的有些不像两岁的孩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有些急了,我怕允儿患了自闭症。
允儿懵懂的摇了摇头,怯生生的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我:“姐姐,他们说你是妈妈?姐姐是吗?”
母亲的去世对允儿的伤害很大,在确定允儿没有得自闭症之后,我松了一口气,但允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无力回答,甚至是害怕正视允儿的眼睛。
最后我依然选择逃避,像个冷血的怪物,大声的对允儿吼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妈妈,记住,我是你的姐姐,你只能叫我姐姐。”
我的样子将允儿吓到了,他委屈的低下头,小手揪着衣角,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一丝后悔,我将他背在背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镇上。
此时我们已经狼狈不堪,凌乱的头发被汗水紧贴在脸上,我去附近取了钱,买了票,此时已经傍晚了,当我们回到北城时,已经是凌晨了。
我本来让黎若不用来接机,可她执意来了,看着我手里的骨灰盒,什么也没说,上来紧紧抱着我,无声的安慰。
黎若抱着允儿,我抱着骨灰盒,回到出租房,允儿早已经累的睡着了,我终于痛哭了出来,黎若在一旁为我递纸巾,不知哭了多久,心里才没那么难受。
黎若抬眼问我:“这就是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黎若是知道允儿的,这个我一辈子的污点,耻辱。
黎若点了一支香烟:“江夏,这个孩子,你打算养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