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朝廷的公事,那为何要躲着官府,若是为了某个显贵的私事,那又是何事,与衡阳又有何关系。
老贾和小六有恃无恐的在亭内说笑,不过络腮胡子确已看出他二人的姿势始终保持最佳的防御姿态,随时可以拔刀出手。
如若不然先将这两个人请回郡里,反正有杨项守在西墙口,他的同伙也出不来。
杨项便是西墙处那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他是原衡阳郡守高涟的弟子,而高涟则是荆南七郡最为出名的使刀高手,刀法极为霸道,最擅长对攻速战。
杨项乃是高涟最得意的弟子,高涟视他如己出,不仅将一生绝学都传授给了他,还将女儿嫁给了他。高涟死后,新来的郡守想要掌控衡阳,便打压高涟的这些故旧门生,杨项作为高涟的传人兼女婿,自然成为了这些人的领头之人,争夺原本就属于他们在衡阳的利益。
络腮胡子作为现任郡守的幕客,自然没少跟杨项打交道,虽然他看着杨项每天都沉着脸像出殡一样,但对杨项的本事却是十分认可的,也可以说是恐惧。
正在络腮胡子犹豫之间,于少欢一行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络腮胡子心中暗惊,难道杨项也没能拦住这几个人?
但是转眼间,络腮胡子心中便产生了怀疑,即便是败也不能这么快,略略估计了一下时间,杨项应是放水了。
络腮胡子心中暗骂,等回去之后再和他好好理论。
络腮胡子尚在思考对策,冷不防却听到了一个很是令他头痛的声音。
“邵大哥,哈哈还真是邵通大哥。”陈四林隔着老远打招呼,却不上前。
“小弟来到衡阳之后,便一直想着去拜访大哥,但是却听说大哥公务繁忙,一直奔波在外,本以为这是大哥不想见面的推脱之词,小弟还暗暗垂泪,独自伤心来着,没想到今日半夜竟遇到了大哥正在执行公务,这才知道大哥真的是公务繁忙,并非是躲着不见小弟,小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大哥君子之腹了。”
于少欢心中了然,原来这便是我们在官府的人啊,不过陈大哥这几天是在外面喝风么,都没有见到他。
络腮胡子邵通看着一脸欢喜的陈四林,说不出什么心情,他已经记不得具体是怎么跟陈四林认识的了,只记得那天他在喝酒,后来陈四林也来了,两个人便一起喝。第二天一早,陈四林便欣喜的告诉他,昨夜二人已经结为了兄弟,还露出手上的伤口,证明二人确实喝了血酒。
邵通当时看着手上的伤口很郁闷,他真的记不得结拜之事了。之后陈四林便经常找邵通来混吃混喝,吹牛聊天。邵通是不厌其烦,但又不好驱赶,因为他不知道二人是否真的结拜了,若是假的,赶走了便赶走了,但若是真的,岂不是背信弃义,要被千刀万剐了么。
在亲眼看到一个发五雷轰顶毒誓的人在山顶上被一道雷劈死了之后,邵通便非常迷信这个东西,因此在不确定事情经过前,他只好躲着陈四林,此次陈四林刚一进湘南,邵通就知道了,知道后他竟不敢回家,生怕被陈四林堵到,在外面游荡了好几天,只盼着陈四林找不到他赶紧离去,哪知还是没能逃过。
邵通眼睛扫过众人,生硬的说道:“啊,为兄公务繁忙,这几日一直在外抓贼,不曾想贤弟到访,真是的,家里也没个人来说一下。”
“啊,那不知道贼人大哥抓到了没有。”
邵通似乎有了决断,缓缓地说道:“本以为抓到了,没想到是个误会。”接着又问道:“为何贤弟深更半夜匆匆赶路啊?”
陈四林哈哈一笑,说道:“半夜凉快啊,现在这天,真的热死人了。”
邵通点了点头道:“那就不耽搁贤弟赶路了,为兄刚接到通报,说还有一伙疑似贼人的团伙现身了,为兄要赶紧赶过去,这次就不能招待贤弟了,下次,下次贤弟再来,一定到府上,让你嫂子做几个菜好好喝上一杯。”
说罢,邵通对着众人一拱手,道声告辞后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去,身后的一群小喽啰慌忙跑步跟上。
离去时邵通心中默念道:东府,这些人当是北镇东府的人,此事要赶紧禀报郡守大人,谢氏派遣高手十人前来……不对,若是十人,那为何只有八匹马,难道死了两匹?
邵通只认得陈四林与陈七,因此便将于少欢和铁东地也当成张大郎一起的了,接着邵通又想到另外一伙人,刚才他对陈四林说的寻到贼人踪迹只是托词,不过现在,他真的想知道,另外一伙是什么人……
邵通离去后,于少欢疑惑的问陈四林:“这人真的是你的结拜兄弟么,为何如此不亲热。”陈四林万分肯定二人结拜过,于少欢便信以为真不再多言,直到多年后小有名气的他再次见到邵通时,邵通拉着他的手对别人介绍说:“这是我结拜兄弟陈四林的结拜弟弟于少欢,可惜他二人结拜时我不在场,要不然我定然也要一起磕几个头,不过我兄弟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于少欢也只得苦笑着答应,哪怕他万分确定,他跟陈四林绝没有磕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