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北秦现在一股要完蛋的样子,整个襄阳几乎不设防,我们一伙人在边界上从未遇到过一个巡哨,进城未被盘查过。”张君夜的声音依然响亮。
殷初平接着说道:“是啊,大郎拎着锤子满城找一些泼皮混子的麻烦,那些武卫兵丁看到之后,不仅不理会,反而躲得远远的。”
“若是韩道琥的防备有整个襄阳的一半松懈,我也不至于失手。”歩婴说道。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襄阳,又婉言谢绝了步承的茶,张君夜方才开口说道:“步前辈,府主让我来荆州的目的,想必钟兄已经给您说过了。”
步承回道:“恩,知道了,杀陆家的女娃子。”
张君夜正色道:“韩氏去年一边经略荆州,一边筹划与陆氏联姻,荆州的经略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们和陆氏的联姻现在已经确定了,就是韩道琥的小儿子与陆氏阀主陆江浔的小女儿,步前辈您想,若是……”
步承未待张君夜说完便打断道:“你不必与我说这些,我早就不理会这些事了,你与钟洛歩婴商议妥了便好。”
张君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想听为何还赖在这屋里不走,嘴上却说道:“步前辈说的哪里话,我等年轻,做这等事情时正需要您老这样经验老道的前辈在旁指点,才能避免犯一些让人笑掉大牙的错误。”
于少欢虽然记挂着于氏之事,但听张君夜如此说话,却也感到好笑,殷初平与钟洛都已经六十余岁,却被张君夜说成了年轻人。
步承哈哈笑道,毫不客气的就将刚才的话吞了回去,“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听听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张君夜道:“好,恰好我想与钟兄重新计划一下,有前辈帮衬,想来更加稳当了。”
钟洛有些意外道:“为何此时重新计划,我在昨日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确定了地点,再过两日就要动身了去杀人了。”
张君夜哈哈笑道:“钟大哥稍安勿躁,此事是对大哥极为有利的。”
钟洛淡淡道:“愿闻其详。”
张君夜轻咳一声,道:“大概是十天前,我在衡阳遭遇到了一件事……”
“嗯,光头大闹碧翠楼,我听到这个事情时,便知道那人定时你了,嘿,你不说我都忘了,等到寿宴过后,我定要去衡阳看看,这桃儿姑娘到底是如何国色天香,惹得大郎折腾了整整一宿。”歩婴嘿嘿笑道。
张君夜愕然道:“桃儿是谁,这件事现在到底传成什么样子了。”
歩婴道:“桃儿自然是让大郎你……”
“歩婴闭嘴。”步承喝止道,接着又对张君夜说道:“桃儿的事情一会空了你在与我细细的说来,现在先说你遭遇了什么。”
张君夜回一回神说道:“我在衡阳时,认识了一个好兄弟,酒过三巡之后,我们便一同去碧翠楼里快活,恰好遇到了几个江州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那个兄弟的麻烦,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打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是荆云的兄弟。”
钟洛想了一下,说道:“我听闻鄱阳一带有个年轻高手名叫荆云,莫非是他?他与此事有什么联系。”
张君夜嘿嘿笑道:“荆云和陆家将要出嫁的女儿陆蝶,乃是相好。”
整个屋里除了张君夜猥琐的笑声外,再无一丝声音。
“此事千真万确,前年陆蝶从寻阳郡回豫章老家,期间遇到了山洪暴雨,接着陆蝶便失踪了三个月,他们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当然陆家说的是小姐因为遇雨染病,那三个月一直是家里修养。”
“现在,荆云已经到了巴陵,很显然是想来找钟大哥出人帮他抢回挚爱,嘿,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背黑锅之人吗?正好由他荆云出头,我们派一些人帮他,他若是成功了,那便是给韩家的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帽子,这可比杀了陆蝶要有用多了,杀了陆蝶,陆家可能会再换一个女儿,但若是绿了韩家,他们两家恐怕再也当不成亲家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步承说道:“我们准备杀陆蝶这件事情,除了这个房间里的人之外,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就连钟洛安排的杀手,都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做什么,这个荆云,是如何知道我们准备破坏这桩婚事的,并且能找到这里来。”
张君夜说道:“应是另外一方人给他通的信,毕竟韩陆结亲,很多人都十分紧张,不过有能力查到荆云的,我猜是皇室。”
殷初平接话道:“刚刚回城的时候,大郎手下的剑格已经去找荆云了,我们不如等他来了之后,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