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三叔把几个大寺的主持都请了过来。但到了家里,爷爷没说事,泡了壶茶请几人品尝。主持们,也没有问话,他们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像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天中午,二叔回来了,他神情疲倦,脸上又带着愤怒。和他一起回来的有好几个人,多半穿着黑衣。其中一人用绳子捆了起来,二叔把这人踹倒在地,对爷爷说:“是他下的降,不过主使者没抓到。”
爷爷翻了翻眼皮,问:“怎么?”
二叔咬牙切齿的说:“那人是曼谷总警司的孩子,他有个哥哥是独立步兵营的少尉,人已经连夜被送到那边去了。现在局势乱,军事权力比以前大很多,我不好”
爷爷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声说:“拿五百万泰铢去找那个总警司,告诉他,孩子的命我买了,只要把人送来,钱就是他的。孩子嘛,有空再生一个就是了。如果他不同意,就拿着钱去找上面的督察,督察不愿意就找高级督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夜里十二点之前,必须看到那个孩子出现在这里。”
二叔用力点头,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走了。爷爷转过来面向张启超的父母,一脸愧疚的说:“不好意思,泰国就是有点乱,你们放心,出了事,我们不会推卸责任。谁干的这事,我就抓谁过来!”
张启超的父母面面相觑,他们微微低头,算是同意了爷爷的说法。后来这件事我仔细一想,觉得爷爷当初所讲的那些话,一半是告诉二叔,另一半,则是说给张启超父母听的。
他是比二叔更纯粹的商人,且多了些狠辣。考虑事情,难免有些冷血。像那句孩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这样的话,我是打死也说不出来的。
随后,爷爷弯下腰看着被绳子捆绑面露恐惧的黑衣人,做出一脸纳闷的表情,问:“你不认识我是谁?”
黑衣人连忙点头,说:“认识,认识,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查清就出手了,原谅我吧。”
爷爷哦了一声,又问:“现在阿赞们动手,都不先查底细了?还是说,你认为那两个孩子和我没有太大关联,动了他们也没关系?”
黑衣人面色惨白,说:“是我想的不对,看在以前的交易上,原谅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爷爷摇摇头,然后指着沙发上的张启超父母,说:“他们是那孩子的父母,怎么处理你,是他们的事情。”
黑衣人努力抬头看过去,大声的求饶。凶手就在眼前,张启超的父母咬牙切齿,恨不得上来把他砍死。但是,他们不敢,因为这个被捆绑的人,是会制作小鬼的黑衣阿赞,也是令人恐惧的降头师。
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恐惧,就像电影里,鬼杀了人,没人会想着报仇,只会因为恐惧抱头鼠窜,顶多背后骂两句这鬼太吓人之类的。
看到这,想必又有人觉得疑惑了。之前看你二叔对黑衣阿赞挺客气的啊,怎么突然间胆子那么大,敢对这样的人动手了?
首先你们要明白,阿赞是佛牌供应商,作为生意人,对能让自己发财的人当然要恭敬。但是,这并不代表二叔怕黑衣阿赞。阿赞不就是懂得做小鬼阴牌,会用邪术吗?可二叔有钱,会做小鬼的人那么多,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一堆。而对阿赞们来说,同行是冤家,如果有人出钱,他们会很乐意把自己的同行弄死,减少竞争力。
这是一个金钱与利益捆绑的社会,许多表面上的东西,并非真实的。更何况,几个大寺的主持都在家里喝茶,任何一个黑衣阿赞进来看到,都得心里打怵。
当天夜里十点钟,二叔再次带人回来。这次又多了个被捆绑的人,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泰国小伙子。他一脸恐惧,眼睛睁的很大。梁习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叫出声来:“就是他!就是他先打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