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夭夭的事情,你先别多想了,君祎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咱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陆忍冬垂眸,他的眉眼被这夜色渡上了一层温柔。
慕深夏也在笑着,清清淡淡的:“不,我不能理解,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算是你觉得无理取闹,我也依旧不能理解。”
说完这句话之后,慕深夏又补了一句:“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也只是个观众,要怎么处理,我会以夭夭的想法为主,她想报仇,我不惜一切也会帮她,她不想报仇,那我会一直陪着她。从前是我心软,以为孟君祎会是夭夭的良配,其实从更早之前,我就应该看明白了,他们俩从来就不合适。”
“跟咱们一样。”
慕深夏说了这句话之后,站的笔直,和陆忍冬一步之遥,面色疏冷,眼神漠然。
陆忍冬很想抬手再摸摸她的头,却被慕深夏觉察到了他的意图,轻巧的闪了过去。
“谢谢你替我送魏凛去机场,路上小心点。”慕深夏说完,摆出了一幅不欲再多说的表情。
陆忍冬对她真的是十分的无可奈何,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进不得,退不了,换做是别人,陆忍冬或许可以用手段逼迫一下。
现在,陆忍冬却拿她有些没办法了。
“你也早点休息。”
陆忍冬从后视镜里面看着慕深夏的身影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淡出自己的视线里面。
先前一直眯着眼睛打盹的魏凛忽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即便是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魏凛看上去精神还算是好的:“陆公子喜欢她?”
“嗯。”陆忍冬开着车,应了一声。
“不过看来,好像慕小姐对你有点避之唯恐不及了。”魏凛又说道。
“是啊,我做错了事情,所以她不原谅我。”陆忍冬余光扫了一眼魏凛,回道。
魏凛卷着嘴角笑:“陆公子这么优秀的人。会得偿所愿的。”
“借你吉言了。”
陆忍冬一直凛着脸色,现在终于松快了许多。
慕深夏洗了个澡,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下来,她整个人大字型的趴在柔软的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脑子里想到了魏凛的话,虽然很累,慕深夏还是爬起来,给周霖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霖在电话里头,甚至没问之前慕深夏做什么去了,联系不上,只是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之前叫我帮你办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慕深夏捏着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现在实在是事情太多了,等我忙完这阵子。”
“你最好是早点过来,不然的话,事情一件又一件的,总也忙不完的。何况,阿清最近也总是提起你,她很担心你。”周霖说道。
慕深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的笑了起来:“知道了,我尽快。”
挂了周霖的电话,慕深夏还觉得有些好笑,她一直觉得外公离开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慕清对她而言,一直都不是十分美好的存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噩梦的根源。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和慕清化干戈为玉帛,两个人握手言和,甚至她还在记挂着自己。
慕深夏有时候会特别阴暗的想着,如果慕清恢复了记忆的话,那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关心她吗?
不过慕深夏知道,周霖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意外出现的,如果哪天慕清恢复了记忆的话,那么周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她,他会变成最想让她消失的人。
所以慕深夏觉得自己活的真的是十分的苟且,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必须得这么一直苟且下去。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慕深夏掀起睡衣,看着还算是光滑平坦的肚子,她伸手贴在上头,眼神变的柔和起来。
第二天,慕深夏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昨晚睡得晚,睡着了之后,又一直在做纷繁复杂的梦,所以睁眼的那一刻,慕深夏只觉得脑袋发涨,浑身都没力气。
电话是熊夭夭打来的。她在电话里面只说了两句话,就彻底的把慕深夏的瞌睡给赶跑了。
第一句话是:“夏夏,何柳醒了。”
慕深夏还来不及开心,熊夭夭又说了第二句话:“他报警了。”
熊夭夭那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慕深夏也是,她不是没想到过报警,只是熊夭夭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那之后一直跟陆忍冬他们在一起,她又一直担心着熊夭夭,加上孟君祎昨天突然发出新闻来,说要娶梁施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慕深夏一时之间忘了还有报警这么回事。
结果反倒是昏睡了那么久的何柳,想起了这回事。
“我现在马上去医院。”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慕深夏如是说道。
虽然何柳报警了,但慕深夏觉得这件事报警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要真的什么都不做,慕深夏又觉得憋屈的厉害,从昨天知道那个消息开始,心里面就一直蕴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
慕深夏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赶到了医院,何柳和熊夭夭已经做好了笔录。
警察问的很详细,熊夭夭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那天发生的事情,熊夭夭没有提起过,慕深夏也没有问。但是那天她找到熊夭夭的时候,她的样子已经很能说明许多问题了,就算是不过问,慕深夏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从熊夭夭口中听到的时候,慕深夏才发现,事情远远的比自己能够想到的更加的惨烈。
慕深夏几乎听的被愤怒烧红了眼睛,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头,沉默的低着头站在一边。
他们都在何柳的病房里,何柳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的凝重,其实他报警前想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问过熊夭夭的意见。
如果熊夭夭拒绝的话,何柳不会强迫她做这件事,可是熊夭夭没有拒绝。大概也是心里面抱着一定的奢望的吧。
梁施去警察局的时候,身边跟着孟君祎,她挽着孟君祎的手,一脸惶惶不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无辜。
熊夭夭靠在慕深夏身上,她还有些虚弱,但也能撑得住,看到孟君祎的时候,慕深夏注意到她的手捏紧了一些,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松开了。
梁施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夭夭,听说你出事了,我一直想去看看你来着,但是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就没去,你不会怪我吧?”
熊夭夭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梁施一脸受伤的样子:“我知道你现在也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但我怎么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但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啊,我怎么会害你呢?”
要不是熊夭夭亲眼见过了那天她扭曲的脸,现在指不定真的能被她的演技糊弄过去。
“这些话,梁小姐还是留着跟警察说吧。”慕深夏拦在熊夭夭前面,冷漠的说道。
孟君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坚定的站在梁施身后,眼神盯着熊夭夭,他的眼神里面的意味太过浓重了,换来熊夭夭陌生人似的撇开脸。
孟君祎眼底闪过一层意味不明的光,他有话要跟熊夭夭说,但是许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说的,梁施显然注意到了孟君祎的表情,不过她也不在意,依旧挽着孟君祎,带着几分担忧的笑着:“君祎,你陪我过去吧,我一个人的话,会害怕。”
“好。”即便是脸色不虞,孟君祎却没有拒绝梁施的要求。
慕深夏以前就不喜欢梁施,除了她的小家子气之外。还有她的东施效颦,从背影看来的话,如果不熟识的人,说不定会把她认成熊夭夭,就连发型,两个人都是相差无几的,更别提穿着打扮,都刻意的学着。
熊夭夭以前喜欢鲜艳的颜色,梁施就学着她穿的光鲜亮丽的,只是一个人,再怎么的想要学另一个人,能学到的也都只是皮毛而已。
慕深夏听到那头已经开始了笔录。
“梁小姐,有人告你在前天跟一宗绑架案件有关。希望梁小姐能配合我们的调查。”问口供的警察说道。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的。”梁施柔柔弱弱的低头说道,看上去还带着几分害怕的样子。
那人的声音果然放轻了一些:“梁小姐别害怕,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肯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梁施笑的温柔:“我知道,你们从来都是最公正的。”
说完,梁施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熊夭夭的方向,只是很快的一眼,她的视线就挪回了面前的警察身上,但偏偏那一眼,让慕深夏觉得不太对劲,和熊夭夭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安耐着不说话,屏息听着。
“请问梁小姐在前天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证人?”
梁施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没开口说话,只是人往孟君祎所在的方向靠了靠,无声的看了一眼孟君祎。
孟君祎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严肃,不过在这样的场景,也不会显得突兀,他目光幽远复杂,望着熊夭夭,好一会才转过头去,笑着对面前的警察说道:“她胆小,禁不起这样的事情,还是我来回答吧,前天我和她一直都待在一起,晚上我们俩一直吃了饭之后,我跟她求婚了。”
孟君祎昨天放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闹的满城皆知,现在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只是慕深夏转头,看到熊夭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