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场初次拥吻,池怜尴尬到了极致。
她又重新窝回沙发,毛毯几乎要将自己的头都盖住,她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偏偏男人的视线赤裸又不加掩饰,他已经不再偷看,他竟然盯着她发呆。
她即便是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她将头低的很低,装做一无所知。
大概下午,他终于离开了办公区,路过池怜时,她靠在巨大的玩偶肚子上,昏昏欲睡。
他皱眉,却是被逗笑了。
女人的碎发贴在脸上,伴随着她鼻间的呼吸,发丝浮起又落下。
似乎是弄痒了她,她随手扒开头发,脸又往玩偶的肚子里钻了钻。
毛毯滑落在地上,只一角还顽强的留在了沙发上,盖住了她的小腿。
她睡裙微皱,裙摆微掀。
于是他站在沙发旁久久驻足。
最后他还是弯下腰,将毛毯捡起来,又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拿在手上的时候,他觉得这毛毯怎么就这么一点儿大。
可是盖在她身上的时候,竟然也能将她完全包裹住。
他替她将毯子掖好,手指划过她的下巴,她躲开了。
似乎是因为他虚有虚无的触碰让她觉得痒。
“喜欢我……”
他起身,望着她宁谧的小脸,忽然自嘲的轻笑。
女人乖巧的像一只幼猫,他想碰碰她的脸,摸摸她的下巴,逗逗猫。
但他不能,他怕她突然睁开眼睛。
这样就解释不清了。
解释他不喜欢她吗?
可是不喜欢她却还是想要碰她,他已经碰了,也已经吻了,再解释,不就是欲盖弥彰。
他换了身衣服,又拿了大衣,玄关处挂了一件她的纯白羽绒服。
肥大膨胀的羽绒,看上去就莫名的暖和。
他盯了许久,又进了衣帽间,将大衣换成了羽绒服。
他记得品牌送过来的时候,送的都是一个款,男女两套。
于是他也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件,同款白色羽绒服。
他套上羽绒服,再次路过的玄关的时候,他微微侧目,用余光对比了一下。
是一摸一样的。
他又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找解,他自我洗脑。
是因为天太冷了,是因为羽绒服款式还挺好看。
其实穿大衣也暖和,其实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白色。
人总会为自己下意识流露出的莫名情感找理由。
可无论自己怎么反驳,怎么不承认,也都只是自欺欺人。
他是怯懦而不自知。
天色还是昏黑,新年前的几天,酒吧依旧热闹。
他将车停在酒吧前,却不着急进去。
看着玻璃窗里头,拥挤的人潮,他不由皱眉。
他想,这大过年的,
他们难道没有家吗,难道无处可去吗。
他将自己置身事外,却又忘了,再没有和池怜结婚前,他也是这般的飘荡生活,居无定所。
当酒吧里的所有人都逐渐退场的时候,
他又归于一个人。
然后又看心情似的,随意的在酒店、公寓和别墅之间选择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他以为他根本不会在乎住在哪里。
他只是不想住在有他们的那个“家”里,只是想要逃离,只是想要所谓的洒脱和自由不羁。
可是他现在,好想风筝有了牵引,好想孤舟有了归屿。
他有了一种感觉,有人在等待他的感觉,有人还未抛弃他的感觉。
他垂眸,车熄了火,他打开车门,凛冽的晚风迎面而来。
除了脸颊刺骨的冰凉以外,他不觉得有一点点冷。
果然,羽绒服比任何大衣都来的更加温暖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