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媚娘袭击我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饶是雪媚娘再美,跟我自己的生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也许有人会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但这怜香惜玉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从明面上来讲,我对雪媚娘已经算很不错了,都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很大程度上,我照顾她是因为我对我爷爷的愧疚。
这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子里都是雪媚娘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既然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不如我去帮他寻找就是了,思索间我已经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爷爷曾经的好友,叫做李国胜,我爷爷是扎纸人的,李老爷子则是卖棺材的。
李老爷子在我们这里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他曾经孤身一人入山猎了一头狗熊,作为后果他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他有个外号叫做独眼李,他对大山有着非常深刻的情感,做的棺材,木料都是他亲自上山砍伐的,当时和我爷爷在一起工作,别人都戏称他们为丧事双雄,也就是说,死人生意都被他们两个做光了,别人连碗底也舔不到。
怀着这个念想,我带着我爷爷的笔记来到了郊区的二郎山上,二郎山也算不上是一座山,海拔只有两百多米,只能算一个土坡,后来政府将南山改成了公墓,树木都砍光了,远远的看过去,活像是被剃了一半头发的头颅,十分滑稽。
我是骑着自行车过去的,因为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当然雪媚娘就被我留在了家里,一是我自行车没有后座,二是因为我担心独眼李和我爷爷一样,如果都是会法术的人,没准看到雪媚娘会收了她,这也是为了保护雪媚娘。
还没来到二郎山下,天空就下起了小雪,这雪也渐渐变大了起来,片刻功夫就让周围白茫茫一片,十分壮观,冷风夹着雪花,刮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好似被刀割一样,我一边骑车,一边将领子翻高,遮住了嘴巴,但那冷风激灵的很,干脆就从我的衣领中溜下去,一下子刺到了我衣服里面,让我连打了两个哆嗦,不得不将自行车的速度放慢下来。
等到二郎山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整整骑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不过我看到在山下果然有一个茅草屋,旁边是一个用帆布做的栏杆,圈出了一块小地皮,里面放满了棺材,如今死人都是用火葬的,所以这棺材的销路也不好,难怪独眼李自从我爷爷死后,就搬到了这里,原来都是住在城里的。
我下了车子,将自行车停在了路边,我看到那茅草屋破旧的很,上面都是用麻布袋裹在了一起,还有草席等等板子,不过御寒效果似乎都不怎么样,而茅草屋的房顶是用柴草堆在一起的,上面有些柴草都已经发霉了,也堆积了很多雪。
我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从屋里头走出来一个枯瘦的老人,他的皮肤干巴巴的,仿佛是晾干的猪皮一样,一点也没有活气,一只眼睛是空洞的的,仿佛就像是一个黑洞,要将人吸进去死的,另外一只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的牙齿掉光了,所以嘴唇是向里面凹进去的,嘴皮上面都是皱子,还又一些白色的胡须渣子。
“定棺材么?”老人声音仿佛是硬板纸撕开的声音,干涩的很,而且显得死气沉沉,让人听了不禁心头一紧,但我还是说道:“是李老爷子么,我是老冯的孙子,冯浩然。”
独眼李一愣,一只手托在下巴上,仿佛是在思考他的记忆,突然他说道:“我记起来了,二十年前,我去老冯家喝了他孙子的满月酒,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唉自从你爷爷死了之后,我很少去城里了。”
我顺便在路边上买了一些年货,毕竟要过年了,这喜庆还是要的,而且独眼李孤寡一人,过年的话也怪寂寞的,我说道:“对不住,我从没来看过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