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又,吵吵把火的,孩子七八岁正是爱闹的时候,屁大点事儿你就上纲上线的!”
太姥姥端着个纸篓出来的,里面是她折的金元宝,每年她跟我姥都会去山脚下烧纸,外带烧一个跟我一般大小的纸人,说是给我烧替身好活命。
“太姥!”
我一看太姥就蹦跶着过去了,手里抓了一把她折出来的金元宝:“太姥我去玩火了啊!”
“哎!四宝啊,玩火尿炕啊!!!”
一见太姥这样,姥姥就在旁边哼哼,“你就惯吧,要上房子啦,不让这孩子哭,她这傻不傻精不精的,你这金元宝就折起来没头了!”
“谁说我孩子傻啦!这要是往前缕个几十年,纯金的元宝我都能给孩子随便玩儿!”
我姥一听这话就把手往腰上一掐,“新社会啦,你有本事你现在拿出个金元宝我看看,就是没住够牛棚你!”
太姥满脸褶子神情却又极其不屑,“现在没钱是因为你爹当初把家里的钱都捐了支持革命啦!当初这白山村的地一大半都是咱们家的,别忘了,你爹还用奇门遁甲掩护过大官呢!你爹是大英雄知道不!”
姥姥直哼哼,“啥大官,我咋连个影都没见过?就是真救过大官儿那还不定是哪个阵营的大官儿呢!天天提我爹,我就知道我爹早死了,薛家到我手被抄的都没啥了!旧社会的那些事儿你就别念叨了,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姨奶奶啊!”
太姥一听这话直接怒了,“凤年,我待你不薄啊!要不是我精打细算的你个大小姐你会个啥!还说薛家没给你留下东西,黑妈妈不是从你爷爷那传下来的啊,你跟你哥会看病这本事不都是托的薛家先人的福啊!”
她们俩吵架的时候我就在灶膛里鼓捣火,这些话在我记事儿时候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们俩不掐在我看来那都不正常。
没错,我太姥不是我姥的亲妈,旧社会时好像是我姥她亲妈的陪嫁丫头,我姥她亲妈生我姥时死了,我太姥最后就成了我太姥爷的填房,也就是我姥的后妈,一个老老太太跟一个小老太太天天的谁也不消停,我倒是觉得挺热闹的。
“那是钱吗!你享了小半辈子福了我才做了几天大小姐?!”
太姥姥一听这话还想跟姥姥对弈,结果一见我从灶膛里把带着火的木棍儿弄出来了不禁一拍大腿,“四宝啊,我的祖宗命根子诶!你可别烧啊!!这在院里烧元宝纸钱成啥了啊这”
家里正鸡飞狗跳的呢,门外传来一记女人带着哭腔的问询声,:“薛大仙儿在家吗!?”
太姥给我拽到怀里,抬脚用力的把火踩灭,先是呵斥了金刚一嘴让它安静,随即张嘴应道,“在家呢,进来吧!”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着声满脸是泪的站到我家门口,她还以为我太姥是薛大仙儿,就直接看向她,“薛大仙儿,我是刘家堡打听来的,找您救命啊!“
太姥一指姥姥,“有事儿跟她说,哭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