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承谨气得变了脸色,再看傅言深一脸的不为所动,他冷笑道:“行,你都不在乎你的小情人会变成什么样,我又何必在乎?毁人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是么?”傅言深根本不把傅承谨的威胁放在眼里,傅承谨再神通广大,也未必知道他和沈那晚发生的事。就算知道又怎样?他绝不会为任何人,而放弃他即将要做的事。
“大哥,我真好奇,沈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不过是一块地而已。反正你不缺。”
“我确实不缺这么一块地,不过我就喜欢看你急得团团转的蠢样。这块地用不用,都对我没什么损失,不过对你就不一样了,你给董事会开的那些空头支票,还等着这块地去实现呢,你若拿不到地,董事会那些古板老头,差不多要把你的骨头嚼碎了吧。”傅言深幸灾乐祸道。
这一辈子,他最大的敌人,若不是老爷子护着,他根本不堪一击。
傅承谨果然被傅言深激怒,他冷笑着站直身体,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沉。再不是刚才那副好商好量的模样,他道:“行,既然你想看着我死,我自然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手搭到门把上,心里到底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回,至少也要让他看到傅言深扭曲的模样,他回头对傅言深道:“对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姝姝了,她躺在身下被我干的时候,那滋味真是美妙得让人欲仙欲死,可惜你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了。”
傅言深脸色微变,傅承谨看他瞬间阴沉的脸色。他大快人心,畅笑着走出去。
傅言深脸色狰狞,逐渐扭曲到极点,他忽然倾身,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挥落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撑着办公桌,咬牙切齿的迸出两个字,“混蛋!”
沈回到酒店,就接到梅若兰的电话,梅若兰问她在哪里,她老实答了,梅若兰听说她在酒店,微微皱起眉头,“宁宁,我派司机去接你,有家不归像什么样子?”
沈抿了抿唇,以前她对梅若兰言听计从的,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加上梅若兰那么自私的建议,让她心里莫名反感,她道:“我朋友来榕城了,我陪她一晚上,明天就回去。”
“你朋友,就是那个戏子?”梅若兰毫不客气的问道。
沈皱眉,不喜欢梅若兰这么评价她的朋友,她道:“妈,她不是戏子,她是桐城薄家的小姐,他们家在薄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头有脸还让她出来抛头露脸?”梅若兰不悦道。
沈当初嫁给苏启政,她也想过要出来工作,但是苏家不会允许儿媳妇出去抛头露面,她即使再想拥有一番事业,也为了苏启政甘于洗手作羹汤。
所以她理解梅若兰的想法,如果是以前,她也不会觉得梅若兰这样说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因着心里的芥蒂,那种不满的情绪就格外强烈。
“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父母都不管的事,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我知道了,晚上吃完饭就会回去。”沈说完就挂了电话。
梅若兰瞪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脸色铁青。好像自从沈知道苏启政是同志后,她就再不服她管教了。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沈在这个家死心踏地,否则再这么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她想了想,点开手机,翻到一个电话号码拨出去。
沈将手机扔在床上,她心烦气躁,梅若兰以前都不会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看她不顺眼,看她朋友也不顺眼。
她在酒店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薄慕景回来,她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她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她索性打给她的经纪人小周。
小周接通电话,“沈小姐,你找我有事?”
“你们签好约了吗?我给慕景打电话,她没接,我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慕景没事,我们签完约出来,她就被郭秘书长派来的人接走了。”小周回道。
沈表示自己知道了,既然是郭玉接她走了,她今晚大概会很晚回来。她想起梅若兰那通电话,只得拎着东西回苏宅。
她和苏启政闹矛盾的事,她没有给父母说,怕他们知道会伤心,尤其沈良还是个同志,那就等于沈家要断后了,父母一辈子都是老实人,哪里承受得住这个?
她焉焉的回到苏宅,刚进了宅子,就看到三婶站在小路上等她,看到她走过来,她眼前一亮,快步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和小猫,道:“大少奶奶,夫人让你回来就去听雨轩见她。”
沈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其实很不想和梅若兰说话,可是她特意让三婶等在这里,她就不得不去。
穿过回廊,前面就是听雨轩,以前她来听雨轩,都是满心欢喜的,现在站在这里,她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恨不得掉头就走。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跨过门槛,往主屋走去。一路上亮着路灯,屋里灯火通明,她走到主屋前,就听见梅若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宁宁回来了么,快进来。”
沈走进去,看见梅若兰坐在沙发上翻相册,见她进来,她朝她招手,“快过来坐,天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仔细着凉。”
梅若兰的朝她招手,沈只好走到她身边,在沙发上坐下,相册刚好停留在她和梅若兰的合照上,她记得,这是苏启政唯一一次和她们出去玩。
两年前,苏启政去三亚出差,他前脚刚走,梅若兰就让她收拾行李跟了过去,那是她第一次放下矜持追着苏启政跑。
而她确实跑对了,梅若兰早有计划,房间订的都是苏启政隔壁的套房,于是当她们凭空出现在苏启政面前,想要给苏启政一个惊喜时,他确实惊到了,不过没有喜。
因为当时他身边有沈良。
当时她挺蠢的,看到哥哥还高兴得不行,并没有怀疑什么。然后苏启政去工作,结束了工作。就带她们到处转。
只不过之后,哥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而那是她度过最开心的时光,苏启政对她温柔体贴,让她几乎找回了当年的心动,然而只要到了晚上,苏启政就会回避她,不愿意碰她。
那时候她24岁,虽然在开放的美国待了四年,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相当保守的人,她做不出扑倒苏启政的举动,如果当年她有那份勇气,说不定他们不会越走越远。
如今再看到当时的合照,她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那个时候。梅若兰也是知道的吧,否则沈良看到她们,脸色不会白成那样。她不知道梅若兰和沈良说了什么,让沈良再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有时候想想,其实她才是个第三者吧,苏启政和沈良两情相悦,是她懵懵懂懂的,毫不知情就一脚插了进去。
梅若兰眉开眼笑,“可能是老了,总喜欢翻翻以前的相册,宁宁,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三亚旅游吧?”
不知道是灯光太柔和,还是别的原因,梅若兰此刻的表情非常温柔。再没有那样惹人厌烦的盛气凌人。
沈想起当时的快乐,她微微一笑,“好啊,只要您想去,随时都可以。”
梅若兰看了她一眼,她伸手合上相册,然后握着沈的手,放在相册上,她真诚的望着沈,道:“宁宁,妈妈这段时间表现得不好,让你失望了,你别跟妈妈生气,在妈妈心目中,你始终是妈妈最疼爱的儿媳妇。”
沈心里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妈妈,我不怪您,您只是太着急了。”
“还是我们家宁宁懂事,要是启政也这么懂事,我就省心了。”梅若兰长叹一声。
沈心里不忍心,苏启政其实蛮孝顺的,只不过因为性取向问题,与父母感情生疏。她心里能够理解梅若兰与苏志国的失望,如果有一天,她的孩子领回一个男人回来,说这是我的媳妇儿,她估计会气晕过去,恨不得他出生时就掐死他。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一直没敢告诉父母沈良的性取向,怕把父母气死了。
梅若兰瞧她垂下眸不说话,她道:“这几日,我们生分了,明天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妈妈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沈不忍心拒绝,便点了点头。
这一晚,婆媳俩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毫无芥蒂的时候,不过两人心里都清楚,她们是回不到从前那样的关系了。
这一夜,苏启政没有回来,沈发现,苏启政不回来,她反而松了口气。
翌日中午,梅若兰带沈去吃饭,正是上次傅言深打算带她去吃,最后没吃成的私房菜会所,味道确实比别的餐厅好上几倍。
吃完饭,梅若兰带她去医院,像是事先约好的,她带她直奔妇科,妇科办公室除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科主任,没有别人。
看见她们来,也没有多话,领着沈进了一个有着精密仪器的房间里,让她躺上铁床。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看到那张冰冷的铁床,她心里一怵,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