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向谨眠又听见一阵熟悉的打斗声,猜测着宋言清可能又来此地,让红荆打开门告诉墨鸦不用阻拦。宋言清踏月光而来,飘飘长发随风而起,仙逸非凡。向谨眠半眯着眼,慵懒地卧在床上,丝毫不为所动。
宋言清闲步走进屋内,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自顾自得给自己倒了杯茶,仿佛在自己家中那般自如。他倒茶的手一顿,发现这茶水竟还是热乎的,说明向谨眠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前来?
“今天贵府倒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宋言清语气闲散,没有一点窥探他人隐私的愧疚。
向谨眠低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我府上安了探子?”
宋言清并未接话,而是话题一转:“这茶是热的。”潜台词为你不是也一样吗,不然你怎么会提前准备好热茶?
“我猜的。”向谨眠这才起身,半靠在床上,声音里还带着困倦,“我知你是皇子,我不敢拿你怎样。可你三番夜闯闺房,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宋言清语气带着调笑:“既知我是皇子,为何见面却不行礼?”
“我便是被礼节束缚够了。”向谨眠懒懒地说,“可你无礼在先,怎还怪罪于我?”她这些天一直在琢磨宋言清的动向,但这人表现得潇洒,倒也对自己口味。他几次搭救也都是出于巧然,如若他有加害之心,那么自己或许也不像现在安然无恙。既然他无恶意,那么自己也不再追究。只是这人情,她还是不会忘记。如果有机会,那自己会将其还上。
“倒是我疏忽这点了。”宋言清爽朗一笑,“那我便以茶代酒,给姑娘赔罪了。”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房内只有几只蜡烛光影明灭,彼此并不能看清。可就这样,在昏黄的光晕下,屋内竟升起一片暧昧的氛围。
宋言清沉默了一阵,“那日我听出你心中似有郁结,后来又有丧母一事。你可知和曲那日,也正是我母亲的忌辰,所以前来找你,相互聊以解忧。”
向谨眠听闻此话,一直不该如何回应。皇室纷杂,人命的逝去已经见怪不怪,最终感伤只留在亲人的心里,久而久之,从伤口结出一朵温柔的花来。
“今日叨扰姑娘。还望姑娘在泥泞之中保全自己。”说罢,宋言清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去。
人影不在,但屋内仿佛留有余温,向谨眠久久没有晃过神来,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亮,红荆进来收拾小姐的屋子,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于是告知了小姐。
向谨眠打开一看,上头写着“明日夜,且带姑娘一醉解愁。”读完,她嘴角不自禁地勾了起来,这个五皇子,真是太不规矩了。
近日多有劳累,向谨眠打算一直待在房中歇息,过几日再去给大夫人请安。毕竟昨日刚打完她一巴掌,过几日火气或许会消些。忽然,一丫鬟踩着碎步跑来,说有急事通传。、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声说道:“小姐,这个月的银子被大夫人扣下了,说是此番记账有误,要好好查一查。”
向谨眠揉了揉眉心,她本以为陈氏会消停一阵,没想到第二天就闹妖蛾子。无奈之下,她只得带着红荆走向如意馆。
还未走近,只看得如意馆前跪了黑压压一大片人群,低着头不敢作声。仔细一看,都是账房的人。
“我最近发现府上的银子去向竟和账本上有所出入,希望各位可以如实相告,也能免去各位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