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叔您言重了,坐下陪他喝几杯,我没事的,我又不会喝酒”
官叔听到了我的答复,点点头,才高兴地又开了一瓶啤酒,给赵凯倒满,也给自己斟满,放下酒瓶,端起酒杯,对赵凯说:“来,凯哥,我们喝一杯,好久没碰杯了,怪想你这小子的。”
赵凯举起酒杯,先干为敬,官叔也没落下,也干了杯中酒,我不会喝酒,就在旁边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喝酒,为他们倒酒,这一夜,似乎有些漫长。
两人连续干了几个来回,官叔脸上明显泛红了,不过透着高兴,这次打开话匣子,陪我们聊起天来。
“小姑娘,咦,对了,你叫啥?”
“叫我小红吧。”
“好吧,小红,说起赵凯这个小子,你不知道吧,我看着长大的,这娃娃命苦,从小到大,特别不容易”
“叔,您别说了”赵凯知道官叔又有些喝多了,他这人有个毛病,一喝多,话就多,怎么也止不住,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不,叔我今儿要和这位姑娘好好唠唠,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说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没有躲开,我想老人家是把我当成赵凯的女朋友了,他想借着酒劲,把一些平时不想说的事情说出来,那么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或者,其实我内心里也想知道赵凯的过去,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官叔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没合上过,一个晚上,我和赵凯都成了倾听者。官叔滔滔不绝,从赵凯的身世讲到自己,再讲到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家庭变故,这个老人似乎许久没有和别人讲过这么多话了,索性,今天就讲个痛快、讲个酣畅淋漓。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断这位老人,他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我都听了进去,因为这是一个老人对你的信任,我不能辜负了老人的这份心意。
从老人的讲述中,我知道了赵凯的身世,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长大,和官叔是邻居。奶奶在他8岁那年患病也离世了,赵凯也就一人生活,在亲戚的接济下,勉强读完了初中,就再也没去上学。
官叔看着赵凯可怜,经常给饭给菜,能帮一口是一口。他见赵凯毕业后整日无所事事,就介绍他到官叔那里做事,官叔那时候是混场子的,在里面做个小头目,赵凯算是官叔带出道的。
后来官叔年岁大了,退了下来,开了这个夜宵摊子,也是做一些兄弟旧友的生意,日子还算过得去。他说,只是没想到,赵凯还在这个圈子里混,还混出了点名堂,带出了十几个兄弟,有那么一些架势。
我也从他口中才知道,那个在摊子帮忙的女孩子是他收养的孤女,又聋又哑,其他都还健康。官叔没有子嗣,就认她做了闺女,爷俩靠这个摊子,维持度日。
我像听故事一般听完了官叔的讲述,讲到波折离奇处,我的嗓子眼都吊到喉咙口了,听完仍是意犹未尽。
我只是没想到,世上还有和我一样苦命的人,甚至比我更命苦。在遇到佟教授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惨、最可怜的人,如今听完他们的故事,我才知道,世间凄苦,不是只有我独一份的。
那天喝到老晚,看得出,赵凯和官叔都喝得尽兴了,官叔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而赵凯的酒量算是好的,仍是保持清醒。
还是坐着他的摩托车,他送我回家了,我再看天空,繁星褪去,东方露出鱼肚白,已是黎明了,不知不觉,天居然都要亮了,我们是喝了多久啊。
赵凯送我到楼下,他今天喝得不少,俊俏的脸庞微微泛红,醉眼迷离,鼻子哼哧,满身酒气,我闻到了他的酒气,陶醉其间,似乎也有半分醉意。
太阳跃出,第一缕晨光照在我们身上,我想这一夜终于结束了,可我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声音:这一夜若凝固就好了,因为,这一夜我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安静地享受这和赵凯的点滴时光。
赵凯也感受到了晨曦的暖意,他伸出左手,绕过我的头,抵住我的后脖颈,很轻地把我往他面前推,我很顺服地配合他的动作,一点抵抗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丝丝期待和兴奋。
赵凯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盯着我,我不敢看,微微闭上眼睛,静候着天赐的礼物。赵凯缓缓低头,终于,他的唇贴到了我的唇上。
如寒冰碰上烈火,寒冰是赵凯,烈火却是我。我能感受到赵凯冰凉的嘴唇刚碰到我火热的嘴唇的时候,赵凯浑身一抖,然后他紧紧地搂住,似乎被我所感染,开始用舌挑开我的紧紧咬住的牙齿。
这股温热清甜的味道,胜过我所喝的任何饮料,触碰,交缠,我嘤咛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这一吻,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这一吻,让赵凯彻底地进入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