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苏依依是真的很着急,或者说是在害怕什么,说话的时候居然在微微发抖。
我赶紧翻下床,双手抱肩的往外走,身上就穿着一条小短裤。
到了门外,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冰凉的冷风颇有些寒意,冻得我直打摆子。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苏依依说的车:一架人力三轮车。
苏依依把我推上车斗,对老头儿说:“杨叔,他就拜托你了,一定得把他送到出去。”
杨叔点点头:“放心吧小姐,只要我能活着,他就肯定没事。”
我好奇的扭头瞅了瞅苏依依,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些不一般。杨叔一把年纪了,对她却恭恭敬敬的,还称她为小姐,这明显是家仆对主子的称呼。
难不成这个苏依依,是哪个大世家的千金?
当时的情形不容我多想,杨叔已经跳上车头,戴好手套,脚上慢慢蹬了起来。
车子动起来的那一刻,杨叔又转头看了苏依依一眼,好像挺担心的样子。而苏依依也往我身上意味深长的瞅了两眼,好像有话要说,却又没说出口。
我心说有这么夸张吗,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不过看到杨叔和苏依依脸上的表情,我又觉得他俩不是在闹着玩,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
想到这,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之前苏依依就说过,由于鬼器压制了七关,今天晚上古槐路肯定不会太平,难不成现在到处都有鬼怪在横行?
我抬眼看了着苏依依,本想从她那里证实一下自己猜测得对不对的,但是看着她渐渐变远变模糊,只得作罢。
接着我转过头,准备去问问杨叔是怎么回事,不搞清这个问题,心里始终不踏实。
怎么说呢,毕竟鬼器是我带进古槐路的,不管我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对这里的环境产生了影响。如果真是因为鬼器的原因,导致了现在有剧变,那么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张着嘴正要开口,杨叔突然加快了速度,车子开始颠簸起来,链和发出的“咔嚓”声特别刺耳。
慌乱之中,我只好把要说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杨叔看起来很老,人也消瘦,但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我坐在车斗后面,耳边呼呼的都起了风声。
慢慢平复好思绪,想着苏依依刚才的神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三轮车在古槐路飞速前行,时不时的就会压到什么东西,车子起伏得厉害,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快被颠了出来。
突然间,三轮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好像是磕着了什么东西,火花四溅,差点就翻倒了。
我抹着额汗,心想真够悬的,这个杨叔一把年纪了,骑车比我还要凶猛。
奇怪的是,杨叔根本不去管它,脚上仍然拼命的踩着踏板,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这时我往四周瞅了瞅,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古槐路就这么大的地方,按杨叔骑车的速度,顶多十来分钟就能出到路口。
可是这会儿我看到的景象,还是在古槐路的中段,而且离苏依依的住处不会很远。
“把车斗的板手和铁链递给我。”杨叔微微侧过头说道。
我这才发现车斗里放着一只布袋,里面装着一些修车的工具,杨叔说的板手和铁链都在里面装着。找到东西后,我拨了拨杨叔的后背,他头也不回的接过去了。
当时我挺纳闷的,刚才车子磕着的时候都没想着停下来,难道这会儿杨叔是要停车检修?现在车子还能骑,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检修,犯得着吗?
正想着呢,就看到前面的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应该是受了伤了,伸手向杨叔求助。
杨叔压根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脚下还加快了速度,就这样直接从那人的身上辗压了过去。
那会儿我吓得跳起来大叫一声,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车轮从人身上辗过时的那种起落感。接着一声惨叫,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我张大着嘴,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然后像团软泥似的瘫坐到车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