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为自己能理智一点地对待这件事了,听她这么一说,才发觉眼眶再次微微发烫。
见我好一会儿没说话,何芹不由急了:“云歆,你该不会想不开吧?那种喜新厌旧的渣男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分了最好,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个好的,保准比他强十倍、一百倍!”
此时此刻,我真没觉得这段感情有什么好留恋,只是一旦想起,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
“芹菜,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在小区外头,有什么事一会儿再细说。”
听我的声音不像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她才略微放下了心:“我在南街的火锅店,就是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
“好,我就来。”我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如果有谁比我更了解我自己,那个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何芹。
大学时候,她就是我的室友,毕业以后,又和我留在了同一所城市,一转眼,就已认识了整整九年。这九年,虽然有过一些争争吵吵,但彼此的感情始终没有淡过
南街的火锅店里,人来人往,生意十分火爆。
何芹一边吃,一边愤愤不平地帮我咒骂靳默函,像是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贬义词全用上一遍,连咬撒尿牛丸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的凶狠。
说着说着,就问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我迟疑了一下,将那些经历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虽然事情早已过去,但想起那杯古怪的蓝酒,我仍忍不住有些后背发凉
“这么说,你遇见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帅哥?”何芹听得眉毛高高挑起,夹起锅里的最后一颗丸子,边蘸酱边认真地分析,“单枪匹马打退了两个流氓,还住得起那么高档的酒店,这可是个极品高富帅啊云歆,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多年革命情谊的份上,我都忍不住要和你抢了。”
“我只和他见过一面,什么都没发生。”我下意识地辩解。
扪心自问,除了那笔押金,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和秦以诺扯上什么关系,毕竟他和我,就好比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一次的相遇已是匪夷所思,十有八九,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遇到第二次了吧
可哪晓得这第二次的见面说来就来,颇叫我措手不及。
刚毕业,我和靳默函就进了一家叫ss的杂志社,在编辑部一直待到了如今。前阵子,杂志被市最大的财团秦氏收购,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听说明天还要召开新一届的股东大会。
何芹本劝我换个工作,毕竟与靳默函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怕闹出尴尬来。
但在这种情形下拍屁股走人,多多少少有些没心没肺的意思,被我拒绝后,她也没有再提。
也不知是不是分手的后遗症,这天夜里,我处理完公司的文件,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险些错过了起床的闹铃。
手忙脚乱赶到公司时,股东大会已经开始,编辑部的一群人都在会议室外紧张兮兮地等待结果。“你怎么才来?”一旁的李姐见了我,皱了皱眉,“我要你准备的资料带来了没?”
她是总编助理,办事出了名的雷厉风行,身材高挑,体型偏瘦,一头短发极好地衬托出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既精明又刻薄,但私底下性格还算随和。
“带来了。”我赶忙从包里拿出资料。
她接过文件夹,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匆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那背影,活像个上战场的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