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味儿几乎凝结成了实质,只是身处其中,便有种作呕的感觉,明明是寒冬腊月,房间中却不透一丝的风,闷热的要让人窒息,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太过浓重的香料味道,想来是要掩盖药味儿,却混合成了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息。
许倾落对这有些糟糕的环境气味儿丝毫不以为杵,因为,长久享受这样环境气味的人,是杨云平。
许倾落跟着许父进入房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少年杨云平。
那张即便烧的通红,也还是难掩俊秀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曾经用忧伤的笑,看着她,对她诉说着满心的怜惜:“落儿,你值得最好的”
然后,许倾落便抛夫弃子,跟着他无怨无悔。
这张脸的主人,曾经用温柔的笑,将她揽在怀中,对她说:“落儿,只有你能够帮我”然后将她送到了太子的床上。
许倾落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真想要,将这个人的胸膛剖开,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狼心狗肺,可以让他对她那样无情,究竟是怎样的心肝,才能够那样狠毒的将她的一生毁尽。
忍不住,上前一步,许倾落的眼中,杀机与恨意,满溢而出。
杨云平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许父连着给杨云平扎了好几针,也还是无法将杨云平救醒,只是让对方的手脚零星颤动一下,许父紧张的脸上冒出冷汗,他连救醒杨云平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是让对方退烧了。
许父他看看左右无人,对着许倾落低声吩咐着:“落儿,只怕这杨三公子的病是好不了了,如今雪灾严重,这风寒最是凶狠的,等会儿我拖住杨家人,你寻得机会一定要跑,知道么?”
“爹爹,让我试试吧”
许倾落没有走,反而是自顾从袖子中摸出了自己的针袋,三根银针夹在指尖,她望着杨云平,像是看着一个待宰的猎物一般,眼中带着狠意。
“落儿,这不是玩笑,你不要任性。”
许良急了,低声呵斥许倾落,眼中带着的关切却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