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眨了眨眼角,“酒楼地窖藏有一坛六十年女儿红。”
司木身份特殊,出门在外饮酒不便,回去喝倒无大碍。
司木伸臂揽过她的肩膀,长指点在木架上,“真懂事,这些古董书要不要?”
见她点点头,司木眼睛一眨一开,眼前的一堆宝物已不知所向,凭空消失。若不是陈放多年落下一片灰尘,原来摆放物什的位置留下印记,玄幻得真像一场梦。
随即屋内扬起一阵风,将那灰尘吹得均匀,抹去那挪动的痕迹。
“有人来了,要见上一见。”司木噗嗤一笑,小老头赶得挺紧。
只见她挽上琳琅的手臂,两人身影移动到了宅子大门前的街道。
“好久不见,两位。”师凡坐在石狮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拎着酒葫芦。
琳琅捕抓到两位这字眼,心中微微诧异,司木来去无踪,他竟提前能在此处守等。
“哟,老头。”司木应一句,“怎么你在附近?”
“我徒儿的府邸在不远处,算到了你来,便来见见你。”
“别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打着蹭酒的鬼主意。”司木早已看惯了他的鬼把戏,一手神机妙算偏用在此等鸡毛小事,实在是令人扶额。
“倒也不是,这不还有我的小徒弟在这呢么。”师凡笑得满脸褶子,丝毫无被人揭穿的尴尬。
司木见琳琅不为所动,心里为老头捏了一把汗,小孩其实很好说话,只是刚好对占卜一术不感冒。
收徒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到府上避避暑?”师凡见自己的徒儿光洁的脸蛋上落了一抹黑印,却她又板着脸,有些好笑,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不告诉她,她应该是不会知晓的,这一路过去,可真有意思。
“也好。”司木应下。
三人并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偶有马车飞驰而过。路经的行人纷纷朝他们投来目光,琳琅只觉是身侧的司木长相过于耀眼,并未多想。
司木闻见他那葫芦的酒味,“多年没见,你还喝着这廉价酒。”
师凡老脸一红,“倒非时常喝。”
“琳琅,他两个徒弟什么身份?”司木想不通他自己嗜酒如命,算命又不缺钱,却总拿此等酒解口瘾。
“一位是天下第一剑庄的庄主,另一位是将军四公子。”
“欸,那不是养徒弟耗钱的缘故呀。你这么穷,琳琅可不大愿意拜你为师啊。”司木调侃道,手轻拍他的肩膀。
忽然有一个少年张开双臂挡在他们的面前,面上竟是嫉恶如仇,恨恨地说,“你们两个贼,赶快放了我师爷。”
说完,见她们二人无动于衷,摆胯扎马步,手前后比划着,心想完了,她们武功高强,这样怕是唬不住她们的,得尽快让师父知道才行。
对面的师凡眼睁睁看着那挂在他脖子上的葫芦,因没盖紧盖口涌出好些酒,心里肉疼的呀。
可是这酒才一两多银子的事,刚被司木嘲笑完不好意思上前护住那酒。
“这位小哥,你看清楚了,我可没有拿绳子绑住这老头。”司木见又是他觉得好笑,抬了抬手。
这才到她的胸那么点高的小屁孩比划着拳脚,视死如归,该不会以为这老头的一身高强武功是面粉吧。
武业看向师爷,只见他的眸中溢出痛苦决绝之色,不曾言语一句,扬着小脸狠狠地说,“肯定是你们给师爷下了药。先前就看见你们站在我们屋顶。”
“老头,说句话。”司木笑了,原来那就是老头徒弟的宅子,她跟这孩子说不清。
“武业,别丢人。这是客人。”
他坚信师凡是被威胁的,尽管心中胆怯,“师爷,你也别怕。这户人家在,大喊一声就能有人帮我们了。”
师凡上去就是一个爆栗,破小子巴不得他没了是吧。“把我的酒都洒没了,去重新买两坛好酒招呼客人。”
武业倒吸一口凉气,师爷打人可真疼,不像是个半脚进了黄土的人,咳咳。“哦,可...可是我身上没钱了。”
“看我做什么,我也没钱。回去找你师父。”
武业委屈巴巴地应了声,“哦。”
“见笑了,这孩子死脑筋一条。”师凡讪笑,“今日你应该没有别的事忙的吧?”
“多年不见,理应好好叙叙才是。”司木摇头,好不容易见到他请酒喝的盼头。
两人聊没几句又吵了起来,“琳琅可是我的人!”
“我徒弟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人家都没认你,你也好意思。”
“迟早的事,叫着先熟悉熟悉不行啊。”
司木才不要跟小屁孩一样跟他吵呢,“琳琅。”
“老先生,你我无缘。”
“姑娘,老朽先前可是与你透露天机躲过两次大劫。若非你我有师徒缘,我这咨询费可不少。”师凡笔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拿捏住她的弱点。
琳琅一贯有一语惊人誓不休的作风,“无强卖买卖的道理。”
“放心,师徒间不必计较得如此市侩。”他行走江湖多年,别的不敢说,脸皮是磨练得钝厚的。
司木不掺和他们,“这一带住宅坐北朝南,背北风,到了冬日暖和。”
“对了,老头。丫头想买宅子,哪座宅子风水好?”异界精占卜通天象的能人异士最是不少,司木在身为此类代表人物的赵某手里吃过亏,自是对布局风水一事,向对此不以为然的琳琅解释,“风水好才能八面来财,财运亨通。”
琳琅跟在一旁,不言语,像是寻常母亲带女儿出去走亲访友,长辈聊个不停,晚辈只是一旁默然。
“这当然有,左一户便是了。”师凡顺了顺胡子。
“一同走一趟?”
“也罢,闲来无事。”师凡双手背后,走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