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此时正进行到白热化,舞文弄墨,谈诗作词,比琴对弈,好不热闹。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看见一名满身肌肉的大汉走进茶馆,背上还扛着一柄大刀。
文人聚集地突然多了一介武夫不免突兀,不待众人质疑,突然一阵琴音悠悠传来,似是很远,又似很近。
接着,众人如着了魔怔,僵在了原地。
而大汉径直就朝楼梯走去,每走一步,楼梯似承受不住压力沉闷的响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薛棠怔愣当场,等反应过来,只觉全身如蝼蚁爬般痒起来,内心警铃大作,再看白十景,还在淡定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似乎对周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颜子萧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大汉还在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薛棠有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大汉的的目标正是他们所在的厢房。
不久,大汉果然来到厢房前,伸掌就将厢门震破了,凌厉的目光将屋中扫视一圈,见一人端坐着,闲闲的喝了一口茶,身旁站着一人抱臂看过来。
却是没找到主上交代要杀之人。
但既然惹了厢房人的不快,他也没有临阵脱逃的意思,当即露出凶狠的表情,就向坐着之人杀去。
墨文文原是抱臂看戏,见大汉这般不识好歹,当即亮出手中的剑就反手回击。
大汉杀出的是必死之招,却没想对面看着不起眼的那人,回击出来的剑花将自己的手臂震的通麻,料想自己轻敌了,欲转身离去。
墨文文已许久没用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送上门的人试招,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就跟着追了出去。
琴音也在这时一断,没了踪迹。
房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你要躲到何时?”
半饷,白十景倒掉手中的茶,用脚踢了踢桌下之人。
薛棠慢吞吞的从桌帘下露出半个头,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吓死我了!”
“……”白十景。
等她从桌底爬出来,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众人接着比诗作词。
要不是厢房门还破碎着,刚刚打斗的情景太过于真实,薛棠都要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白十景慢悠悠的问道:“你贴身婢女呢?”
女子心不在焉的回道:“在家中呢!”
男子却不忘伤口撒盐:“薛姑娘这般胆小,你家里人也真是心大,放你一个人就这么外出了。”
可不就是么,桃夭夭听闻腊梅节是要来见你,连忙扯了个谎溜了。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为了降低他对自己的防备。
毕竟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于是,她说道:“沾侯爷的光便罢了,还拖家带口,委实不好。”
白十景点点头,夸赞道:“觉悟不错。”
侯爷,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啊!
好在他说完就站起身:“薛姑娘想来是受了惊,今日对弈一事暂且搁置一边吧!”
薛棠差点喜极而泣。
救她场的颜子萧都走了,她当然不想半道被侯爷拉去下棋,若是让他发现自己棋艺如此不佳,那她之前胡诌的说辞就不攻自破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茶楼仆人招来了之前的马车,薛棠见男子准备进轿,就故意捂着膝盖拖延起来。
“薛姑娘这是趴地上伤了膝盖?”男子疑惑的看向她。
薛棠见墨文文半天也不回来,只好不怕死的问道:“墨总管就这样丢下侯爷您不管呢?若待会儿大汉返回来可咋办?”
男子露出不达眼底的笑意:“不是还有你留着当肉盾么?”
薛棠非常识趣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