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日的第二天司马安司马章兄弟二人结伴前去拜访裴、戴、闵三家,宁安然携带着礼品跟在后面。
三家中实力最弱的算是闵氏,但因为与司马氏关系交好的缘故,两人第一个拜访的反而是闵氏。
闵氏身为广陵大族在整个徐州都颇有名望,吴国时期家族中便有不少人出任各种要职,只不过自晋灭吴之后闵氏便逐渐淡出了朝堂。
闵氏家宅非常简陋只不过是最普通的砖瓦房而已,甚至比起广陵城一些商贾还要不如。
司马安和司马章乘坐牛车来到了闵氏,向门童送上了名刺,不久后闵藩便迎了出来,而且当即命下人撤去了门槛让牛车直驱而入。
这算得上是极高的礼遇了,闵氏态度放的虽然低但司马章和司马安却不敢受,下了牛车空车入院,他们两人与闵藩并肩进入,宁安然自小出入这种地方更是深谙礼节,端着几盒礼品半弓着身子。
闵家院子里的布置也很简洁,院中植桑墙边种竹,还有一株腊梅迎雪怒放,看似简单却无一处不显示着主人的清雅。
“得知两位前来,阿翁已经在等待两位了”
“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
尚未登堂入室便看到了一个发白蓝色布衣的老人跪坐中间主席,隔着门楹兄弟二人拱手深躬行礼,脱下鞋子穿着足衣走进了厅堂后又复礼。
“司马章携弟司马安见过闵太翁!”
老人也放下了手中的书请两人落座。
“今得太翁接见不胜荣幸!”
司马章历来成熟稳重但此刻语气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这并非他客气故意做作,而是对于能得到闵鸿的接见感到吃惊和万分荣幸。
闵太翁全名闵鸿,年近七旬仍精神奕奕神采盎然。
曾在东吴担任尚书吴亡入晋后,自诩忠臣不事二主对于晋武帝累征不就,清名誉满天下在南士中拥有奇高的地位,被誉为‘南金’。
若有南士中有一位堪称泰山北斗的,那便是眼前这位闵鸿,能让这样的人接见司马章岂能不欣喜万分!
“曾听我这孙儿说过,广陵郡王丰神俊逸有天日之表济世安民之才,今日得见名不虚传啊”闵鸿笑道。
司马章急忙起身长跪叩谢,他参与各种名士聚会清谈玄理正是想要融入南方名士的圈子中,以求扩大广陵王府的影响,而闵鸿之言足够替南方名士为他定性,这是要为他扬名!
有闵鸿此言,南方的那些门阀也不敢称呼司马章为伧人!
“太翁廖赞,章愧受!”
“五马渡江八姓入闽,这些南下北方士族渡过江淮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圈民占地,惹得天怒人怨,唯有广陵王约束门下于民秋毫无犯,朽替徐州百姓谢过了!”闵鸿朝着司马章点了一下头。
“北方沦丧万民流亡帝都易主,皆因我司马氏上至君主下至诸王无德,章为司马皇室袭封广陵王,唯有善治属民才能聊舒羞愧”
司马安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看着一老一少引经据典说的天花乱坠,这样扯闲天不累吗?
自己的兄长司马章似乎精神格外亢奋,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司马安自己倒是累得很这样的场合他可习惯不了,而且对这种跪坐的姿势和习惯非常不适应,挪了挪腿换个姿势又打了个哈欠。
终于熬到了司马章告别,司马安以为终于要解放了也急忙起身告退,但却被闵鸿单独留下,无奈只能重新跪坐下来。
兄弟两人暂时分别,司马章自行前往戴家,而司马安离开闵氏以后前往裴氏。
“你就是郡王府二郎司马安吧,负羊驮车…哈哈哈哈”
说道司马安的时候闵鸿忍不住老脸笑开了花。
“小子行为荒诞惹太翁见笑了”司马安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