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拉下去吧”
司马安算起来还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严刑逼供实在有些唾弃,他能接受得了死刑但接受不了拷打逼供。
“司马安,原守对我有大恩,原家的事我一件也不会告诉你,你最好直接杀了我”
“费三儿,其实就算没有你的指证我也有其他办法,只不过稍微麻烦一些”
“小郎现在该怎么办,那些泼皮所知道的绝大部分是一些皮毛,想要靠这些去原家抓人有些难度”
离间计成功分化瓦解了费三手下的那群恶霸,但也仅限于此了,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司马安从那些检举供词中找到了一份,检举的是一个叫陈麻的人,这个陈麻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但证词里提起的一个罪名引起了司马安的注意。
海陵城曾有一个张姓富户,陈麻绑架了这富户独子索要良田百顷,过程不详但富户和独子被陈麻所杀,良田却归于了一个叫潘远的人。
潘家同样是世家大姓,虽不如原家叶大根深也不如李家把持海陵县各级官吏,在海陵县算是排行前五的世家。
“安然,我说你写”
“今举证潘氏二子潘远,于永嘉三年孟春掳掠海陵县富户张氏,杀张富户及其独子抛尸东海,又威逼张富户老母遗孀夺田产百顷有余。”
“恩…”司马安想了想“这么写不够生动,我在添点”
“就写遗孀不忍欺凌撞柱而亡,血流上柱二丈三尺,仅头流下四尺五寸,天地人神共愤”
“小郎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宁安然有点为难,不止现场编词改检举书,连被检举的人都从陈麻变成了潘远。
“这怎么能叫胡说八道呢?”司马安循循善诱“咱们这叫造谣!”
“这不是一样吗?”
“胡说八道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造谣就不一样了,真正的造谣高手从来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从所有人现有认知的真相里夹带私货,半真半假。
黄泥巴掉进裤裆里算不得高明,但黄泥巴和粑粑混在一起,假的就成了真理”
林庆也毫不客气带着守备军直接来到了潘家就要抓人,带走潘远和带走一个恶霸完全不同,这些世家之所以在海陵县根深蒂固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拥有自己的武装,收容了不少部曲!
潘家的部曲各个手持兵刃与林庆的守备军对峙,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动静之大甚至惊动了潘家老太爷。
“我等也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前来的,还请潘翁不要为难我等,况且也只是问几句话就会把潘远放出来,两败俱伤这又是何必呢?”
潘家的老太爷深居浅出并不知道如今的海陵县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县衙鸡飞狗跳抓了不少恶霸盲流。
海陵县好几个世家司马安偏偏找到了潘家的门来拿人,这是要专门把他们潘家挑出来拿捏,潘老太爷也自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与。
“既然如此二郎你就随着他们去一趟,带上咱家的部曲去讨要个说法”
“是阿翁”
手里有枪心里不慌,有这群部曲跟着潘远昂首阔步,那里有一点犯人的狼狈。
就在林庆抓人的时候司马安又润色了一下笔墨在原有的证词上进行创造,果不其然,这张检举文书一贴出去立马引起了整个海陵城的轰动,为了推波助澜继续离间,司马安又把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编写成检举文书贴到了华表木上。
就像潘远案,张姓富户和独子被杀以后整个海陵县都引起了轰动,李柔给判的案子说是流寇作乱不了了之。
司马安根据自己的脑补以后建设性的还原了真相,有时候相比真相百姓更愿意相信流言!
魏晋的百姓淳朴,可是司马安却很清楚操控舆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