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缸终于爆了,可是好像里面没啥油,除了一声闷响,喷出一团火外,让蒙尔达蹲下躲避外,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油缸都炸不开,劣质油!靠!”宝哥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往按上跑,我连忙搀扶着他一起跑进岸边的贫民窟里。
两排高低不一简陋的木屋,木屋前有些挂着咸鱼和海带。两层的木屋阳台上挂着正在晾晒的被单,中间窄小的街道上铺了石砖,一间简陋发廊里的劣质音箱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黝黑的印尼妇女夹着人字拖坐在门口纳凉,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香烟,吐出团团烟雾。勤快的印尼少女穿着长裙,匆匆跑下楼,捡起被风吹落的衣物。低矮的屋顶上坐着四五个光着膀子、穿着裤衩、皮肤黝黑的小孩,其中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光秃秃的站在他们后面,捏着一根冰棍。
东南亚暴烈的阳光,被现代科技文明遗忘了至少三十年的沿海小镇,海面吹来柔和的咸咸湿风,邓丽君甜甜的红尘歌喉,印尼品种的大型蝉虫在树上“知了知了”叫个不停。时间在这里好像放慢了它原本急促的脚步
“时间放慢了脚步,大哥你别放慢脚步啊,我们在被追杀啊!”宝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虚弱的说到。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架起宝哥加快了脚步。
可是我搀着宝哥,又背着邱少的尸骨,根本跑不快。蜿蜒的街道,我们快要走到一小段直线街道尽头时,后面响起了枪声,一股热辣的子弹风从我耳垂边射过,斜前方挂着的咸鱼被子弹射落。
居然在这种地方开枪,也不怕误杀了无辜的人。
我们转过弯,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我看了一下附近,还好这里没有什么人,路边有间旱厕。我连忙把宝哥扶到旱厕后面,说道:“宝哥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回头来找你。”
宝哥虚弱的点点头,我转身正要离开时,发现一个光着身子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站在我们背后。
“不要乱说话知不知道?”我大声吼到。
小男孩估计是刚睡醒,也听不懂我的话,眨着大大的眼睛,傻萌萌的看着我。我指了指他下面的排尿工具,再捡起地上的一只肥蚯蚓,呲着牙奋力把蚯蚓拉成两段。
小男孩吓的哇一声哭了,护着裆部跑回家了,走了就好。我跑到街上,发现地上每隔几步就有一滴宝哥留下来的血迹,于是就狠心在手上咬了一口,捏紧拳头跑,手上的血滴在石砖上能够误导蒙尔达他们继续追我。
小镇不大,很快我就跑出了小镇,路两边的房屋也越来越丁零,后面时不时的传来一声枪响。
到一个岔路口时,我短暂停了几秒,左边是往海滩方向,右边则是大山。很快我就决定用衣服缠住手往山里面跑,跑出一段路后,我找了个山腰上的大树作掩护,看着岔路口。
蒙尔达一伙人在那里停住了,左看右看,见两边的路都没血迹了,于是就分成了两波,几个往海滩方向,蒙尔达几人则往我这个方向追。我往山上爬,很快蒙尔达就发现了我的踪迹,追上山来。
山路难走,还都是荆棘,没多久我身上就被刺刮的都是血。蒙尔达几个畜牲在后面不断的瞎放枪。终于,我爬到了山顶,不能让蒙尔达看见只有我一个人。我昂着头拼尽全力往前跑,忽然,前面的树木和路都不见了,是个断崖。
我连忙倒地刹住,但是惯性还是把我滑出去了,但我抓住了断崖上的草,还没落下去。
爬上去吗?应该不难,可是爬山去的话,蒙尔达也应该正好赶到了吧!我勾着头看了一眼下面,也不高,就五六层楼那么高。下面的个水塘,按照电视里面的桥段,水塘应该很深,跳下去就获救了。
“嘿喔!嘿喔!”我大口喘着气,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空出一只手抓紧装着邱少尸骨的袋子,松开藤草,闭上眼睛落了下去。
咔嚓卡嚓几声树枝折断的声音,麻袋的尸骨卡在了一棵树上,我抓紧着麻袋,因此也没落下去。再看一眼下面,两三米下面的水塘里,几只萌哒哒的鳄鱼探出头。
嚓,还好没落下去,不然就死定了。
我抬头看着麻袋,邱少的一根腿骨露了出来,稳稳的卡在一根粗粗的岔枝中间。茂盛的树叶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断崖上面,这样也好,蒙尔达也看不到我。
我垂着头,吊在那里,这样撑了十几分钟后,估摸着蒙尔达一行人也应该走开了。于是就抬起头准备爬上树,却见一只眼镜蛇盘在麻袋上,正慢慢的向我游过来,伸着脖子,吐着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