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入陵王府的第一夜,也是最屈辱的一夜。
几个婆子轮番将肥肉往我的嘴里塞,后来就直接胡乱的蹭在我的脸上,同时我还要被人用针不断的扎。
其实,这些都可以忍的,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受过比这更大的欺辱。
而让我感到最屈辱的,是刘梦娆和陈道陵的对话,或者说,是刘梦娆在引诱陈道陵说那些让我感到屈辱的话。
刘梦娆笑吟吟的看着陈道陵,说道:“王爷,您说,王妃这样保护您,可您还把她推出去,让她替您受苦,她是不是很傻?”
“傻,很傻!”
“那您说,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很可笑!”
“那您再说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根本就不配做王妃?”
陈道陵一脸讨好刘梦娆的表情,指着我,非常认真的说道:“她傻,她可笑,她根本就不配做本王的王妃!”
其实。
女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那女人就有为这个男人去死的勇气。
可我遇到的,却是一个这样自私的男人。
即便他是个傻子,可他的自私本性,却是已经展露,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罢了。
何必为一个自私的傻子伤心呢,不值当。
所以,我强行让自己忍住没哭,突然间伸出手,抓住掉落在身边的碗,猛的挥舞了一下,把身旁的婆子逼退,随后狠狠的在桌上把碗敲碎,对着最近的一个婆子,就用尖锐的碗碴子挥了过去。
呲
皮肉被尖锐物划破的声音并不美妙,可在我听来,却是很悦耳,当然了,婆子的惨叫声,是更加悦耳的。
我用碗碴子指着惊呆住的刘梦娆,冷声说道:“刘梦娆,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后悔,叫做出生!”
对,我就是要让她后悔生在世上!
转过身,我瞥了一眼仍畏畏缩缩的陈道陵,没再说话,就离开了房间,然后走出了飞鸾院,向我破败的溪风苑走去,其实我很想告诉刘梦娆,要不是软筋散的后遗症,我能容她这么嚣张?
但我没说,因为向敌人透露出任何自己的底牌,都是愚蠢的。
回到溪风苑时,正巧被指挥着婆子连夜除草的小椿看见了我的狼狈样,那四个婆子自然也是看到了,我甚至还看到她们中有人在幸灾乐祸,但我没空搭理她们,而是漠然的让小椿准备水,是要洗净这一身的屈辱。
被小椿伺候了洗澡后,她又扶着我去床上休息,一边还红着眼睛,愤恨的诅咒着说道:“那些天杀的,竟然这么对姑娘,都是些不得好死的”
“别说了。”
我淡淡的打断了小椿,其实刘梦娆有句话说的很对,最是没用的人,才会把天谴挂在嘴边,而我却不是那样的人,暂时的屈辱,只会让我斗志昂扬,我笑着揉了下小椿的脑袋瓜,说道:“小椿,常听你说,我之前武艺了得,可我现在却是跟普通人无异,也不知是软筋散的问题,还是什么内功之类的问题呢。”
“都有吧。”
小椿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随后才说:“姑娘,您的武艺,可都是小公爷教的,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姑娘最好去找一找小公爷才好。”
说到小公爷,就要先说北宫家,因多年守土有功,北宫提壶,也就是我那个敢佩刀上殿的舅舅,被当今皇上,封了个卫国公,而小公爷,就是北宫提壶的儿子,年长我十二岁的北宫破表哥,据说是个没心机的直爽脾气。
我点点头,说道:“那就,等明日谢恩回来后,顺道去了北宫家好了。”
“姑娘”
小椿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让她但说无妨,她才说道:“姑娘,您前些日子的事情被传遍了盛京,北宫家的老太太可是说了,北宫家定不会管您的,奴婢是怕,您去了北宫家,也进了北宫家的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