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在道路上狂奔着,耳边全是那些权贵们嬉笑,嘲讽的声音。寒冷的感觉还在他的身边围绕,他奋力的奔跑着,想要将那种被阴冷包裹的感觉给甩开。
他的背后宛如有毒蛇在窥视,第一次柳真才发觉原来十二时区的黑夜真的那么漫长,那么阴寒,让他难以招架,让他不寒而栗。一时间他有些怨恨娜塔莎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些场景。
在天边有一抹光渐渐出现,随着这抹光的出现,那群在黑夜中生存的乌合之众迅速散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中,他们就像是夜间的生物,如同这做城市的跗骨之蛆,只能存于阴暗之中,不断的吸食着这个城市的精髓。
街道又变的干净利落,那些本应该充满血污和残肢的角落,此刻已经被流浪狗被包围住,它们像是许久没有品尝到肉食的饕餮一样,狼吞虎咽,不消几时那些血腥残肉就被清理的十分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商铺陆陆续续的开放,露出自己干净明亮的橱窗,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每一个人都露出和善的微笑,他们步履轻快,带着一份只有十二时区才会有的朝气和自信朝着自己的工作点走去。
昨天晚上的黑暗,残忍和血腥,似乎从未存在过,这些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到底在承受着什么。
柳真一阵眩晕,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假。虚虚实实两者相互参杂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好像原本被遮盖的丑恶一下子从美好的背后跳到了面前,向他露出自己的爪牙。
柳真望着眼前繁荣,热闹的街区,看着这群毫无忧虑的人们,看着街边自古玩耍,偶尔还会因为玩具分配不均的而大声吵闹最后哭泣的孩童。突然想到一句话“假如这个世界所有的真相都摊开摆放在自己的眼前。”
冰凉的手捶摆在身侧,忽然被温暖包裹。柳真呆滞的转头,娜塔莎明媚的五官印在自己的眼底,意识有些恍惚的柳真这才找到了一丝丝的真实感。这是自上次休息室分开后,柳真第一次没有抗拒娜塔莎的接近。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我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
娜塔莎有些歉意的看着柳真,说实在的,她根本没有想到柳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因为那次生日的经历,时不时的就会溜出她的城堡,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她被带进洛克萨斯。所以当她面对这些情景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曾经她还会惊恐,会不顾一切的朝自己的父亲谏言,说这是毁灭的开始。可是除了一次又一次的禁闭和关押,十二时区的统治,或者说整个二十四时区的统治都会变的更加的严厉。
在最后的一次的争吵中,娜塔莎站在一片的青瓷瓦砾间,鲜血伤痕遍布都是,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唤回父亲的那点点怜悯,她的父亲只是冷眼的看着她说出了一句让她此生都难忘的话语。她的父亲说:
“只有民众愚昧,只有民众沉醉于纸醉金迷,他的统治才能稳定,他的秩序才能安稳。”
直到现在娜塔莎还清楚的记着父亲临走时眼神里的寒光,也是直到那一刻娜塔莎才明白原来她的父亲不仅仅是她的父亲,他更是一个权力的顶端者。
思绪回笼,她望着柳真惨白的脸颊,有些愧疚,她想她不应该因为柳真的一句话就气愤的想要将自己的那些经历强加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呢?”
柳真忽略的没有去看娜塔莎眼底的那份复杂,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慌乱的想要找到指路的明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