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香十分热情,一进门就自来熟的挽住我:“这位便是三妹妹吧!我叫林墨香,你可以唤我姐姐!义母时常和我提起你。你不知道,义母能认我为女儿,还是因为妹妹呢。我与妹妹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过从时辰上来说,比妹妹要早上一些。”
林家算是母亲的远房表亲,但是这一表三千里,关系早就不剩多少了。林家落败,投奔京城,接着亲戚的名义来打秋风。彼时,我在战场上失踪,生死未卜。母亲年年吃斋礼佛,与各种寺院庵堂送香火钱,祈求神明保佑。见了穷亲戚,也只当做善事,替我积福。后来闲聊间了解到林墨香既然与我生辰是在同一日。且小时候一样的伶俐可爱,性格上颇为相似,一时有了移情之心。如此在旁人推波助澜之下,认了这个义女。她便算在苏家住了下来。
她一想活泼好动,天真爽朗,倒也解了母亲不少烦忧。然而,我回来了!作为替身的她处境就十分尴尬。可此时的林墨香没有办法醋意,反倒处处为我着想。要不是多活了一世,知道她的性情,只怕我就要信了。
我不动声色,乖巧地听着,陪母亲一同用餐。直到午膳结束,也没见到父亲。我不免有些疑惑。老太爷不喜我,不见我在情理之中。但父亲绝不会。
兄长倒是替我直接问了出来:“怎不见父亲?”
母亲拉着我说:“今日你父亲休沐,本也是一直等着你的。可中途被皇上身边的黄马褂请了去。皇命难违,你父亲也不能不去。想来是有什么大事,你别多想。”
我点点头:“父亲是重臣,事务繁忙,我明白的。”
母亲欣慰地叹了口气,见我从进门到现在,即便连吃饭也抱着猫儿不撒手,奇道:“这只猫儿倒是乖顺,也没见他叫唤吵嚷。”
“恩。小黑很乖的!他对我算有救命之恩,和别的猫儿不同。”
母亲的笑意更大了,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十分不习惯,躲了过去。母亲笑说:“小家伙还认生呢!”
“不是的!小黑除了我,别的人都不要!熙春都不要!”
“这可不行,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它。我请个会养猫的好手进府帮你吧。只是恐怕得过几日。我先让人给他拾掇个小窝来,放你房里?”
“恩!听母亲的。不过养猫的人不用了。小黑不喜欢陌生人。而且,我没空或者不在的时候,小黑也会自己玩。不会闹事。母亲放心吧。”
母亲见我这么说,也没有坚持。我们又说了会儿话,母亲见我面有倦色,想来是舟车劳顿只顾,便放了我回房休息。
回房我看着小黑的小窝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小窝”,这分明是缩小版的豪华宫殿。足有一个小居室宽。还细细分了卧房,茅房,玩耍间等等,每一样器具被褥都是上品。好在我的房间是三间打通的,大的很,放在里面,用屏风隔开也放得下。
小黑从我怀中跳了下去,钻进自己房中,躺在蚕丝棉被里伸了个懒腰,调侃说:“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爱屋及乌了。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待熙春伺候我睡下,我便也让熙春下去休息。小黑这才又和我说:“那个府邸看起来怨气很重,怕是有大名堂的。你不要管!”
我躺在床上,盯着账顶摇头:“我知道,也没打算管。世上大名堂多的是,哪能事事理会的了。何况,我只是能见鬼,又不能驱鬼。即便去了能做什么?若是碰上怨气大的厉鬼,岂不还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一等承恩公,那可是太子韩林的外公。这事还是当看不到,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