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茶楼。
我坐在二楼厢房里,熙春正给我按头。
这孩子当真如韩续所言,是个惯会折腾人的。前面一直恶心呕吐,一日三餐,几乎难有进食的时候,脸也瘦了一圈。还特别嗜睡,醒来没多久便又犯困。这堪堪满三个月上又开始头痛起来。
刚开始还以为是伤了风,韩续火急火燎地请了太医来,毕竟这孕期症状少听说有头痛的。谁知太医来说不碍事,不过是孩子闹得,每个人的孕期症状不一样。头痛也是有的。
韩续松了口气,也更加埋怨起这个孩子来。一急之下还说出“不如不要孩子了”这样的话来,闹得我哭笑不得,恨不能撕了他那张嘴。当天晚上,就被我赶去了书房。两天没理他。
楼下大厅,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的说着故事,说是故事也不是故事,这乃是京中刚发现的一件趣事。
没错!李文耀与沈若云在偷情当场被抓!
说书先生是靠这张嘴吃饭的,将现场香艳之景说的绘声绘色,让人如临其境。
茶楼里的听客开始窃窃私语。
“这沈二姑娘好不要脸,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真该拉去沉塘!”
“我说这李家大公子才不要脸。你没听说书先生说吗?那李家公子的原配夫人去世才几个月,这一年都没有呢,就和人勾搭上了。还珠胎暗结!”
“什么珠胎暗结,我看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你想想,那姓沈二姑娘那天被人撞破的时候,那叫声哎呦!”
说话之人啧啧打了个哆嗦,“那叫一个浪荡啊!知道自己还怀着孩子呢,居然还勾着李家公子拼命地说,不要停,还要!你说恶不恶心!这样的人,谁知道除了李家公子,她还有没有其他姘头。说不定这孩子还真不是李家的!”
“呸!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就是贱人,无耻荡妇!那李家公子也是一样,要说沉塘,都该拉去沉塘!”
“亏得还是尚书家的长子嫡孙,这脸啊都要丢尽了!不是说,李家还想着把她娶回家吗?这样的女人,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不是自家的种都不一定呢!娶回家就是个祸害,这样的媳妇谁家敢要,也只有李家!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听着耳边众人的谈论,我十分满意。
看!上面的人难以搞定,可这下面的百姓却容易的很。
我不过是设计了一出戏,让人撞破李文耀和沈若云的奸情。然后请了个说书先生这么一传。如今京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已经从昭阳与兄长的那点事变成了李文耀与沈若云的那点事。
百姓都是健忘的,这种上流权贵圈子里的风流韵事不少,只需时常有别的消息出来,这事慢慢也就被人淡忘了。等几个月后,父亲能想出法子解决,也就不需要再担心流言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我嘴角上扬,起身道:“走吧!回府!”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门房就来禀报,“李尚书的夫人来了。都来好几回了,王妃不在,小的们就打发走了。可王妃这前脚才进门,她后脚又求见,想来是最在王府左近呆着,看着王妃进来的。王妃是否要见?”
“让她进来吧!”
我还未曾嫁给韩续,韩续也还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声势的时候都不怕她,如今韩续隐太子的身份毋庸置疑,且我稳坐王妃之位,难道还需怕她?
李夫人神色焦急而憔悴,甚至还有几分怨怪,“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将事情做绝了呢!”
“有什么好不好相见的。我们不相见更好。”
这就是赤裸裸地承认了。李夫人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本来是想先质问来个下马威,这种事我应该会反驳,她就好开始下套了。结果谁知,我竟然就这样承认了,她有些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说了。
既然她不知道怎么说,那我便替她说。
“当初堂姐去世,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不管李文耀关起没来在李家怎么胡闹,在外头都得给我安安分分的。如今他是怎么做的?只是想打谢家的脸吗?你们莫不是忘了,即便没有我出手,谢家还有个安阳县主呢!”
李夫人想要开口,我偏不给她这个机会,“哦,也对。想起来了,从沈若云怀孕的日子算来,那会儿谢冰还没上献土豆,没获封县主呢!”
李夫人面上挂不住了,“王妃说的哪里话!李家既答应了这续弦从谢家出,便会说话算话。”
我一声冷笑,谁信!
“李夫人,你自己是个蠢的,别把别人当成和你一样!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