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续曾上过战场，还有战功在身。而且由于皇上刻意为韩续作势，渝城之战后将韩续的功劳和英勇夸的极大。此事也自然会传到边关。

军中他自然有了能让人信服的实绩，这会儿若是再有太子身份，那么还当真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也比他更有胜算。

我躺在韩续怀里，咬了咬牙，“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么急？现在没几天就是年节了，不能等年节后吗？”

“我们能等，边关的百姓不能等。”

我一时哑然，再说不出话来。这一夜，我与韩续彻夜未眠。

次日一早入宫哭灵，我不必装也可见面色不太好，也不知是因着担心韩续的事情，还是孕期反应，前朝皇上封韩续为太子的消息传来，我便吐了。

太子妃，身份又贵重了一层。我被人七手八脚的扶到偏殿休息，便有太医早就等候在侧。过程如韩续所说，并无差别。

回府后，我亲手为韩续整理行装，一边做一边说：“边关比京城冷很多，我给你多带了几件大髦。你记得穿，别逞能。还有从梁大夫那里拿来的一些伤药，都是顶好的。希望希望用不到吧。”

到得最后，我的声音都颤抖起来，眼泪不自主的往下掉。韩续从身后环抱我，“你别怕，父皇今日将暗卫营交给了我。除了留在宫里，父皇身边得用的，其他我都可以调遣。”

“如今我是太子，按照规矩，是应该搬入东宫的。但是，宫里太大，能安插的地方也多。即便是父皇，也不敢说，整个皇宫就绝对干净。何况还有几大后妃。虽说如今看起来，她们闹不出什么乱子来。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和父皇说了，你胎象不稳，不宜搬动。就依旧住在王府里。我派了一批暗卫守在王府。王府里之前瞧起来一些不确定的人，但凡有点问题的，我都让梁德忠打发走了。现在至少王府内应该是无碍的。”

韩续算是将我身边能清除的障碍都清除了，就为了保证我和孩子的安全，可是却绝口不提自己那边。

“父皇说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什么事。”

我急切起来，“没有万一！不会有万一！绝不能有万一！”

韩续眼神微闪，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安抚说：“好！没有万一！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我点点头，抱着他不肯撒手。

第二日，韩续率军出京，前往边关，临行前向皇上提议，破格调任孙亚为总指挥使，接任他掌管五城兵马司。

太后入殓葬入皇陵，这个年节注定在一片缟素中度过。

初二，我回苏家，也终于从父亲口中得知，当日，韩续没有说完的那个万一后面的事情。

若韩续有个万一，我所生的是个女儿，皇上会让贤嫔所处的五皇子继位。因为五皇子年幼，和我们并无多大仇怨，只要日后相处得好，必然会看顾我同韩续的血脉。至于贤嫔，以她的性子，倘或五皇子得势，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她会是什么嘴脸。

因此为防贤嫔愚蠢，不按常理出牌做出什么事来，皇上会赐死贤嫔。

若我所生的是儿子，那就更好办了些。皇上会封他为皇太孙。若皇上能撑到皇太孙成年再好不过。若皇上撑不到。皇太孙继位，我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父亲为托孤大臣。待皇太孙年满十五，还政于他。

父亲告老，退出朝堂。

当然这一条也是写进诏书里的。一来，对于皇上而言，虽说现在信任苏家，但是也是防止到时候苏家心大了。二来对父亲也是一层保护，未免到时候其他朝臣和新帝会多想。

知道此事之后，我痛哭不止。这中间必定有韩续的争取和安排，不然单凭皇上不至于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替我安排好了足够的保障和退路，可这些保障和退路，全都是建立在他战死沙场的前提之下！

我趴在父亲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