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会觉得这是你们大渝的家事,不该让北胡插手,”
赫连川叹道,两人相知多年,邵元毅当初被送往北胡时,他与邵元毅都还只是垂髫小儿,邵元毅是什么脾气,他自是十分清楚,
“若是可以,我是再也不想和你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了,”赫连川想起两国连年的征战,每一场仗,他与邵元毅都不得不将私人情义搁下,为了彼此的国家打个你死我活,
“若是这次阿兰朵公主能顺利嫁来大渝,北胡与大渝结成秦晋之好,定是可以保的边疆太平,多年无战事,”邵元毅想起这些年来两国交战,死伤的将士,眸心也是然,
“嗯,”赫连川点了点头,凝视着邵元毅的眼睛,狐疑道“你是当真不想娶阿兰朵,”
“我已娶了妻室,”
“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稀松平常,再说我听闻朝廷一直不曾册封,按理说,你现在还没有娶妃,”
邵元毅摇了摇头,道“我答应过香秀,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人,男子汉大丈夫,又怎能出尔反尔,”
赫连川听了这一句,便是不好再说什么,他沉片刻,才道“阿兰朵性情刚烈,这次大汗本想将她许给太子,她便宁死不从,一定要自己来大渝,亲自从诸皇子中挑选夫婿,”
“太子已经有了正妃,又如何能娶阿兰朵,”想起田燕云,邵元毅眉心微拧,
赫连川闻言就是笑道“你是不知道,你们大渝的使团说是奉了皇后之命,只要大汗能将阿兰朵许给太子,太子定会休弃如今的妃子,将阿兰朵封为正妃,”
“什么,”邵元毅一震,瞳孔剧缩,
“此事千真万确,”赫连川点了点头,蓦地想起一事,“我怎么记得,太子妃原本是你的未婚妻,”
邵元毅不欲再说此事,只将心中情绪压下,对着赫连川道“都是些成年旧事,无需再提,”
“皇后为了让太子得到北胡的支持,定会用尽各种手段,去拉拢阿兰朵,你要提前防备才是,”赫连川果真说起别的,想起东宫母子,也是觉得十分棘手,
“我在信中与你说过,我的四弟齐王元殷,年貌与公主相当,你今日也该见过,”
“不错,”赫连川想起李元殷,也是赞道“四皇子英气俊逸,也算是个人物,”
说完,赫连川看了邵元毅一眼,笑道“你放心,在大汗面前,我已让旁人推举了四皇子,说了四皇子的种种好处,就连公主身边的婢女,也会为四皇子多多美言,”
“让你费心了,”邵元毅开口,眸中隐含感激之色,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赫连川摆了摆手,两人一道长大,彼此都是过命的交情,这种区区小事,赫连川倒不曾放在心上,
“只不过,与其扶植齐王登基,你何不自己将那皇位收入囊中,”赫连川有些不解,直接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邵元毅脚步稍顿,他的眼瞳精亮,淡淡苦笑“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过着父不父,子非子,手足相互残杀,你死我活的日子,”
想起皇权争斗,赫连川也是静了下去,两人有好一会儿的功夫都是没有出声,直到赫连川打破了沉,“若是事情顺利,齐王当真能登临大宝,你有何打算,”
“眼下说这些都为时尚早,”邵元毅说着,目光向着天际望去,就见夜空中繁星点点,让人的心也是跟着静了下来,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带着妻儿远去塞外,骑马放牧,过些潇洒自在的日子,”
晋王府,
邵元毅回府时,香秀已经睡着,
男人轻手轻脚,刚掀开被子,不等他上床,就见香秀已是眨了眨眼皮,从睡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