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箫话没有说完,但是言语之中极尽暧昧之意,越是模糊不清的解释,越是容易混淆视听,让秦深误以为自己和她发生了什么。
秦深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一张俊脸紧紧绷着,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林笙箫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他会拆穿她的谎言。
谁料秦深只是冷漠地眯起眼睛,掀开被子下床,瞥见床单中央殷红的血迹,没说什么,而是当着她的面穿衣服。
男人生来便高人一等,就连穿衣服的姿势都无比矜贵倨傲,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目光里没有半分柔情,有的只是冷漠,无尽的冷漠,黑眸深不可测,完全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林笙箫一下就慌了,他没有个表态,那她该怎么办?是要继续撒谎圆过去,还是说坦白从宽?像秦深这样极度危险的人,若是以后知道她骗了他,只怕她的下场会很可悲。
秦深默不作声。直到穿好鞋子,英姿笔挺,看不出昨夜半点狼狈,林笙箫愈发觉得奇怪,昨天晚上明明他既暴力又热情似火,哪儿像现在这么冷淡?
她咬牙攥了下手掌心,而后笑着迎上他的视线,说:“其实也没什么,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我也没有非要你负责,只是”
秦深漠然挑眉:“只是什么?”
林笙箫将手臂伸过去,上面青青伤痕累累,一看便知昨晚有多激烈,她面颊绯红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只是下次你能温柔一点吗?好疼哦”昨晚前戏很足,可惜关键时候男人不给力,床上那血迹也是林笙箫自己弄破膝盖滴上去的。
秦深黑着脸。一想到自己昨晚在失控的情况下碰了林笙箫,他便恨不得将秦时从身体里拉出来一顿暴揍,憋着一肚子的气,扫了林笙箫一眼,未置一词。
“秦深,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爸爸的,昨晚你喝了不少酒,我猜也是酒精主导了你的思想。”
秦深勾唇,若有所思:“你能这么理解甚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看都没看林笙箫一眼,拉开酒店的门阔步离开。
林笙箫跌坐在地上,衣服穿到一半,这下顿时没了心情,她死死咬着牙关,目光怨毒地瞪着秦深的背影。可恶!昨天晚上紧要关头撂摊子昏睡,想不到今早她都这么说了,他依然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房门被关上,林笙箫缓缓回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也罢,反正她和他有没有发生什么都是她一口说了算,秦深就算想赖账也不可能了!
秦深从酒店里出来,脸色极差,他摸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昨晚怎么回事?”
男人声音冰冷如初,何路在那一头愣了愣:“秦总,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林笙箫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我记得在阅江楼我是带沈尽欢走的。”间歇性人格分裂症就是比较特殊,主人格被入侵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昨天晚上他和林笙箫之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秦深实在没有把握。
“秦总,难道您又”何路一顿,瞬间明白了过来,关于秦深的人格分裂症,除了秦家人之外就只有何路清楚。
秦深走到停车场,自己的车子完好无损地停在那里,他按了下车钥匙解锁,而后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
车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今早林笙箫身上的味道一样,这下不难想象,昨天晚上秦时那混蛋究竟做了什么!该死!他竟然故意给他惹麻烦!
秦深敛眉沉思,何路在那一头说:“秦总,昨晚十点之后,您和沈总去了千夜夜总会,还有印象吗?”
“沈让?”
“是的,”何路毕恭毕敬,“秦总。您还是先回来一趟吧,我给您约一下陆医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也好。”秦深摸了下衬衣口袋,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取出看了下,竟然是之前在他钱包里丢失的那张沈尽欢的相片!
照片上,沈尽欢青春飞扬,朝气蓬勃。秦深不由觑起眼睛,回忆猝不及防涌入大脑,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的少女,拎着漂亮的裙摆,笑着对他说:小舅舅,长大后我要嫁给你
何路的话打断秦深的回想。
“对了秦总,您让我查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好,带上,家里见。”
秦深挂了电话,油门一踩,低调轿车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绝尘而去。
资料,沈尽欢的资料,他倒要看看,这些年她究竟过得如何!那个所谓的“宝贝”究竟是谁!
“阿嚏”
沈尽欢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王玲一个激灵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道:“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可能是有人想我了。”沈尽欢尴尬地笑了笑,王玲倒头继续睡,不过却没了睡意。
王玲问:“欢欢,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你再睡会儿吧,等我做好饭我叫你起来。”
王玲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正要说话,门铃响了,她嘟囔着坐起来,拉过毯子将自己裹好:“这一大早的谁啊?”
沈尽欢心里没底,生怕是秦深找上门,她朝王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