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神奇的东西便是时间,它就如同贾蓉现在面前的大运河河水一样,总是在人不经意间悄悄流淌,从来不给人反应,消逝地猝不及防。当回味过来时,你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是这世间最不势利的东西。它从每个人身边经过的速度都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年老的人愈发虚弱,年轻的孩童愈发健壮。
转瞬间,三年已逝。
此刻,一袭青衣的贾蓉站立河边,望着河面上那早已远去的一船白帆。夕阳照着船只远去的方向,而朝阳撒遍贾蓉身旁。耳边依稀响起柳崖公离去时的嘱咐:“徒儿,人活于世终有一别。何必苦苦纠缠于此,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教导你三年,虽时时嘴上骂你愚笨,但你可知你是我这一生中教导过的最为聪颖的少年,为师为收到你这样的徒儿而高兴。待我走后,你便可以去投身科举,以你之聪慧定能金榜提名。徒儿谨记,当今陛下是贤良圣君,为师致士归乡是因看到了这天下的弊端但在朝堂无力施展。若你科举提名定要用心辅佐君王,开创这空前绝后的盛世,为师相信你……就像我当时见你时你写的诗作一般:少年有奇志,欲和南风琴……”
贾蓉张开双臂,仰头望向天空,让那朝阳布满自己的脸颊:无论何朝何代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位伟人,我们每个人都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去夺取属于自己的辉煌,但总是忘记他们寄予了我们什么样的厚望一一一去实现他们未能实现的盛世。所以,既然我来了,那红楼就让它改变吧……
平陆看着贾蓉的背影,猛然间感觉蓉爷儿身上多了些什么,但就是品味不出那多出来的是什么……
许久,贾蓉转过身来,轻声道:“平陆,走吧,和我去街上转转。”
京城的街头与三年前的没什么两样,唯一多的让贾蓉熟悉的东西便是那富丽堂皇的钻戒商铺了。这是前年贾蓉与父亲商议之后便决定开业,贾珍虽说文不成武不就,但商业头脑还是非常不错的,当年贾蓉略微向贾珍介绍了一下钻戒商铺的优势,他马上就意识到这门生意的前景广泛。
但最吸引贾珍的还是贾蓉那句广告语: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年头表达恋人之间感情坚固的东西几乎没有,所以钻戒商铺一开张生意便十分火爆,以至于最后在京城贵族圈中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定,结亲的两家之间男方若无一枚钻戒女方是断断不会同意过门的。
而且钻戒商铺还传出流言说这世间第一枚钻戒在秦府中的一位小娘子手上,是钻戒商铺少东家与其结亲的一件聘礼,以至于最后不少京城花季少女纷纷前往秦府做客,以一睹这世间第一枚钻戒的真颜。
不一时,前方一微胖男子,穿着深黄长裳,手拿纸扇,醉醺醺朝贾蓉走来,看见到贾蓉赶忙上前说道:“蓉哥儿,今日怎有时间来街头闲逛了?”
贾蓉正想地出神,忽听到有人喊他忙回神看,随即作揖道:“原来是蟠哥,今日家师离京返乡,我特意前去码头相送。”
薛氏一家也于前年进京,与红楼书中记载无恙,薛宝钗一家入住梨香院,但唯一令贾蓉遗憾的是,至今都还未见到那位粉妆玉琢,乖觉可喜的小香菱。薛宝钗贾蓉倒是见过几面,果真是容貌丰美,举止娴雅……
薛蟠随即晃悠悠地摆摆手道:“你这蓉哥儿,也不是个好的,我们都如此相熟了,说话还是给我文邹邹的,也不酸气。”
贾蓉满头黑线心道:我几时与你相熟了。
薛蟠见贾蓉不说话,勾住贾蓉肩膀接着道:“蓉哥儿,你家这劳什子钻戒的生意可真是好啊,不如这样,我借你薛氏商号的名声,让我也入一股这钻戒生意如何?”
闻着薛蟠身上这浓郁的“酒香气”,贾蓉赶忙挣薛蟠胳膊脱道:“蟠哥说笑了,这生意是我父亲一手掌控,我可做不了主。”
“你那个父亲跟个木头一样,只知埋头做生意,人情世故是一点也不通。”
贾蓉心道:也是,自从祖父贾敬出家之后,贾珍接任贾家大权。但可能是得了父亲的嘱托,贾珍深知自己文武不通,索性埋头做生意,然而瞎猫碰上死耗子,贾珍做生意头脑是真的好。这些年下来,贾府名下的商铺生意是异常火爆。而且有自己母亲朱氏陪伴,贾珍可谓是在外拼搏商场,在内化身好丈夫好父亲。对妻子恩爱,对贾蓉严厉。
但此刻贾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酒鬼,随即赶忙作揖道:“蟠哥,我这一会儿还要回府读书,便不再多聊,先行告退了。”也不待薛蟠反应,便径直离去。
不久,贾蓉与平陆便走到了醉仙楼门前,平陆满脸笑意对贾蓉道:“蓉爷儿,是不是又想吃这醉仙楼的佛跳墙了?”
贾蓉点点头,随即豪迈道:“走平陆,今儿我请客,敞开了吃。”说完,便一同迈入醉仙楼内。
这醉仙楼外貌虽未改变,但前年不知是什么人花费大价钱一举收购了醉仙楼。而且在重新开业后不久,便推出一道新菜品佛跳墙。贾蓉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不已,还以为是寻找到了另一穿越者,但到了才发现这还是自己上次说出的方子做出来的,令贾蓉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这做出来的味道倒是和前世差不多。
待贾蓉入内,一小二上前殷勤道:“蓉爷儿,快快请进,今儿来了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