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正思考着,一份文件就被蔡芬重重扔在桌面上,她头也没抬得走向水吧,道:“小月你把这上面登记的客户资料全给我抄一遍,十分钟我就要。”
十分钟?
“这太多了芬姐,复印可以吗?”我蹙眉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圆珠笔字道:“而且,这些公司好像都不准”
“叫你抄就抄,哪那么多废话!”蔡芬回过头来便狠狠地顽我一眼:“就用手抄,不准复印!真是的,跟了我五年连这点屁事都做不好,养你干什么吃的!”
我脸色顿时一僵,她经常对我这样吆五喝六,以前却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是我师父,对我心直口快些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心里憋屈,难受。
我低垂了脸不说话,默默抄写蔡芬走过我身边时,却被小乐推着镜框起身拦住:“蔡经理,刚才菲菲跟我说有人把您车位给占了,让您去看看。”
“不用,那是我新车。”
“您新车??“小乐顿时瞪圆了眼睛:“是上次来接您去吃饭那位先生送的吗?我记得他好像有提过。”
“怎么了?”蔡芬用茶勺搅了搅杯子,坐在我旁边道:“不就辆六十万的凯迪拉克,至于你跟我问东问西的?”
“不就六十万??“乐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姐,您也太天上神仙不知地下饥苦了!我男朋友要送我辆这样的豪车,我都得乐疯掉!”
“呵呵,不是姐吹,就送这种小破车的主儿,姐玩一周就会甩掉,免得浪费时间。”
“哦”
小乐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曾想勾起了蔡芬的虚荣心,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本挪开的屁股,换个姿势又很自然的坐了下来。翘腿笑道:“既然你感兴趣,姐不妨给你涨涨见识。“
“额,怎么涨啊?”
“别急,要说这是个女人就离不开男人,小柳啊,你先说说姐,需要男人吗?”
“需要,对吗?”
要不然不就是说她不是女人么?
“对屁”蔡芬低笑声,抿着咖啡:“这社会上,女人被男人征服,那是天经地义,但姐从出了大学校门那天开始,却立志要把玩男人,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其实啊,男人这种动物也简单,他们都贱。就像水里面那鱼,你要主动往前凑,那自然赔的血本无归但你就悠哉哉垂着饵往上钓,保证他们争着抢着咬你的钩。“
说着,她点燃支烟,偷偷深吸一口,立马又碾灭掉,边吐着烟雾边道:“但这道理,却也不是每个女人都知道、又能做到的,年龄一到自然就会开始着急想嫁人。像姐这样的,能周旋在各种帅哥阔佬心尖尖,又能每天泡进销金窟里奢侈快活的,毕竟只是少数。没这本事,最好还是乘早找个老实男人嫁了,虽然庸庸碌碌,但胜在稳当啊?谁让就这命呢。“
乐乐听出了那像故意,又似无心的鄙夷,推推眼镜框,便尴尬的回到自己办公桌去我却是愈发对这个祸害着别人家庭,还挺优越的女人感兴趣。
“那芬姐难道您也不怕被骗?”我问道:“您以前的助理小关,不就是被个珠宝商人给骗到深圳,最后婚没结成还被原配打,绝望得闹自杀吗?”
“笑话!结婚?自杀??”蔡芬好像受了多大诋毁似得拍桌而起:“你以为姐是那些没头脑没眼力更没本事,还天天做着白日梦的小狐狸精啊?姐什么时候靠过男人养活过,单股市上那些投资都赚的钵满盈满了!”
“接触那些男人,姐无非就是找乐子,而且他们的身份地位,能给我很多有用且及时的话题信息,这叫做生意,你懂不懂?“
我默默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全公司都知道蔡芬在玩股票方面很有一手,这也是谁都见识过她诡谲多变,却都想跟她巴结好关系的原因。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算个能人。
很突兀的,我经由这些谈话,忽然联想到了沈晨东,心底隐隐有了些猜忌,却没说出来。看着蔡芬起身就要离开,我下意识的问道:“那芬姐,您也不怕这样,会闹得他们家庭不愉快吗?”
蔡芬脸色一僵,步子也停了。她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盯着我。
手一扬起,烟头就掷在了我的脸上:“你到底有什么问题,柳月茹?”
“你今天从坐下到现在给我甩多少脸色了?就算不拿我当师父了,我也是你上司!不就因为你自己犯得一点小错没被姐记着,你想跟我记仇记到什么时候去?小心眼的德行!”
我甩她脸色?我记仇?
一口气,由心底涌上了喉间,再也憋不住了。我扫开落在领口的烟蒂,冷冷道:“您要这么说就不对了,姐,你说我小心眼,可你的黑锅我没背么,您的骂我没好好捱着?您还想要我怎样啊?连您偷客户资料的错也算在我头上好不好!”
蔡芬的脸色,倏地僵了,她心虚的瞥了眼四周观望的同事,恨得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柳月茹,想跟老娘撕破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不就因为你老公偷吃了心里窝火么?那你去找那狐狸精啊?你他妈在这跟我横算怎么回事儿!”
骂自己狐狸精?真是狗疯了连自己都咬!
“那您可真是神通广大了,蔡经理。”我气的冷笑道:“我婆婆上次来好像是鞭挞我十宗罪,我老公偷吃这件事,我也才刚听说,敢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会吃的就是你吧?”
蔡芬的眼神愈发躲闪起来,她阴沉的瞥了眼议论纷纷的同事,突然扯开嘴角,哈哈大笑:“你头顶绿的乌云都结青苔了,谁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