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被常生殿拖着,和他一起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这中间我也悲催地发现,我好像只有背包的用。在一处盘山路上,我热的眼发黑,忍不住问他道:“你特么领的路到底对不对?还有多远?” 常生殿说:“少啰嗦。有本事你飞。” 我刚要发火,就听常生殿说:“我知道你累,我说个意境给你想想。我听说云南的深山老林里,有很多~luo~体~的原始部落。你看中哪个姑娘,可以就地谱写黄庭序。万一你儿子长大后发达了,后人还会记载他娘是怎么踩了神仙的脚印,吞了神仙的鸟怀孕生他的,顺便让你也名垂千古。” 我大怒:“我没你那些花花肠子,我要找也是正儿八经找个苗族美女谈恋爱。还是把机会让给你,让你的脚印鸟蛋留在这永垂不朽。” 刚说完这句话,忽听盘山路上下的密林里一阵树叶风动的沙沙作响声,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种奇怪的嗡嗡声,闻之极像有人捅了马蜂窝。我问常生殿是不是他期待的~luo~体少女们看见我们两个帅哥,春~情~勃~发,从森林里包抄过来了? 常生殿似乎没有注意我说的话,他做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站在盘山路的边缘,仰头向上看。他这个姿势只要一阵风吹来,他就会掉进山下的茂密丛林。我想拉他已经来不及,如果现在伸手,很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本能躲避,反而真的摔下去。所以我也不敢再说话,直盯着他,只等万一他有个闪失我好能拽住他。 常生殿看了一会山壁,突然说:“清明,你看这山体的纹路。” 我一直走路,又累又热,根本没有注意到离我们最近的山体。云南的石土以黑土红土居多,只见这岩壁上满满是黑红相间的纹路,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用疑惑的目光询问常生殿,只见他摇摇头,指着岩壁道:“这一条条纹路中央,都有一个图案。你仔细看,像不像一只只眼睛?” 我听他这样说,不知怎地打了个寒噤。我是个纯血文科生,想象力相当丰富,听他一讲我就本能地在脑子里构思出一个图画:这山体是个有生命的东西。身上长着一只只眼睛,在观察我们这些闯客的一切行踪。 常生殿道:“就你这文字具体化空间思维能力,难怪数学学不好。要是我没猜错,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最不会算火车过隧道多长时间,火车有多长这样的题?” 我说:“那你倒是发挥一下逻辑思维能力,推理一下这些眼睛的由来?” 常生殿摸着岩壁说:“你看这岩壁上的石头沙土摩擦性都很好,纹路不够规则,应该没有经过酸腐蚀和人工打磨,所以这花纹应该都是天成的。——这也只能说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我总觉得这花纹不对劲。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恐怖。” 我和常生殿认识以来还没见过他真怕过什么,而且眼下他也没有什么恐慌的表现,所以虽然他这样说,我还是比较镇定。静等他下文,他却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带着我一直朝前走。 我们背了不少水,但是照这里的热度看,我们只怕真的有渴死的危险。正常来讲在这种上下都是树林的地方,应该是潮湿的闷热,可是这里却是让人口干唇裂的干热,连流出的汗水都极快地挥发在空气里。常生殿见我干裂的嘴唇,一个劲地提议我们接~吻~以增加湿度。他的提议果然有作用,他一说我胃里就翻酸水。 走到山的尽头,居然看见了一扇石门。说是门,其实只是两块极大的石板。每一边石板上都雕刻着一个面具,门顶端盘踞着两条龙。我看了一会对常生殿说:“这龙好像有点胖。” 常生殿不以为然地说:“人家香火好呗。” 我说:“这龙还没有角。” 常生殿说:“你在哪个胖人身上看见过骨头的?再说人家可能还小,没长出犄角呢。” 我:“…………” 此时我的目光集中在两扇石门中间的雕刻面具上。——面具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现象。自新石器时代以来,面具就呈群落性存在,对世界文化史有着深远的影响,至今假面舞剧也是欧洲的重要剧种。面具在中国也是华夏文化的重要构成,史籍记载和考古发掘都源源不绝。在境内河南安阳殷墟,陕西城固县苏村,西安老牛坡,四川广汉三星堆等地都出土过大量青铜或者黄金面具。 而在中国的面具文化中,又以傩面具最为丰富。至今还在各地的傩文化行动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所谓“无面不成傩”。傩面具种类丰富,形态不一,其代表物十分繁琐。云南内部的傩面具通常为跳神面具,镇宅面具,节祭面具以及生命礼仪面具。而我们面前石门上的面具似乎在云南本土面具的基础上揉杂了撮泰吉面具的特点,前额突出,眼鼻长大,嘴尖小,呈猴相。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撮泰吉面具本来就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原始的面具,其他的面具多多少少都是由它繁衍而来。 所以此时在我们面前的,可以说是最正统的傩面具。我跟常生殿一说,他也兴奋起来。最起码这说明我们没有走错地方。我们所要寻找的黄金四目面具,也正是历史上最鲜明的傩面具标识。 而此时令我们更加高兴的是,这石门内有一条街道,道两旁有古朴的民房。房子大多是草房,街面上没有任何现代化装饰。如果我和常生殿没有穿越,就说明这里是一个非常原始的地方。但是无论多么古朴,这个村庄的存在就是我和常生殿生存的希望。因为有人家的地方,一定有我和常生殿目前最需要的——水。 在之前活的二十多年里,我还没真心体会过水是生命之源这句话。可是自从来到这个干热到诡异的鬼地方,我现在把常生殿放倒饮血的想法都有。我和常生殿瞬间饿虎扑食一般冲向民宅,常生殿边跑还边说:“从这房子的德行和构造上看,这里的人没准都生活在旧社会,兴许还以为日本鬼子还在攻占上海滩呢。我一会试试告诉他们咱们是解放他们的八路军,没准会有爱~国~爱~党~觉悟高的大姑娘小媳妇~解~开~上~衣~喂~咱们~奶~水~吃。” 我听了常生殿的~意~yin,差点摔个狗抢屎。骂他“你还能再~猥~琐~点不?”就听见常生殿“啧”了一声。——这里的房子都是纸糊的窗户,而且此处如此闭塞,肯定家家户户都有亲戚关系没准都是近亲繁~殖,自然也会过着夜不闭户的生活。 所以常生殿已经毫不客气地拽开一扇没有上锁的门。我来不及用现代文明阻止他,只得跟他一同走进去。却见房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看四周,简单的家具,灶台,还有木质窗棱之上都是一尘不染。显然是平日里经常有人打扫。所以此时应该是户主有事出去了。既然主人不在,我们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常生殿四处翻翻看看,然后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们接连走了很多房子,都是这般无人的场景。我和常生殿就好像进入了恐怖小说里常见的无人村。我调侃他:“别说大姑娘~小~媳妇的~奶~水,现在连个撒尿给咱解解渴的小女孩都找不着。” 常生殿的脸色十分不好。依他的脾气,此时一定会大骂我更恶心~变~态。可是他只是沉默,眉头紧锁。我以为他渴的难过,便安慰他说:“别急,你看这窗明几净的,平时一定是有人的。可能都出去做活或者有什么事情了,比如村头开大会。我们静等他们回来就好。” 常生殿此时却神情极为凝重。他皱着眉头道:“恐怕,他们不回来才好。” 我楞了一下,说:“也许闭塞的村庄多数很排外,但是也大多很单纯,不会轻易伤害外来人的。就算看咱不顺眼,最多群殴我们一顿。还能把咱们吃了不成?” 常生殿指着窗外道:“清明,你看这里,没有任何家畜。连只狗也没有。安静得可怕。” “…………” 常生殿说的是真的。正常来讲,在中国任何一个村庄里,都无法避免有些鸡豚狗彘。这里怎么可能连只动物也没有?沿着这个思路仔细一想,我的头皮忽然就炸了起来。 常生殿又指向室内,翻开锅桶给我看。他说:“锅里没有米,缸里没有水。没有储粮设备,也没有任何家禽。每家每户都是这样。如果这是个荒废已久的村落还可以解释。可是如你所说,这里这般干净,屋里连个蜘蛛网也没有,平日里一定是有人住的。” 说到这里,常生殿肌肉绷紧,神色极为凝峻道:“怪异之处就在这里。这里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们平时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