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一位老妇人从后面跑上前来,气喘吁吁,似乎是怕他们会着急离开。
硬着头皮,温妩问出了口:“婆婆,您有什么事吗?”
花就在自己手里,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小蛋壳摘花,故追上前来问责。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把他们当成了偷花贼。温妩面羞耳赤,也不愿这般被人误解。
老妇人看了她这副样子,目光在那朵玫瑰上有所停顿,又随即会心一笑:“姑娘,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一朵花而已罢了。”
“只是我久居于此僻静处,这里少有人经过。今日恰巧被我撞见你们,不如到我的屋舍里暂坐歇息,你们也算做好事了,陪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
老妇人的样子看起来倒还算是和善,夹杂银丝的枯发用布带绑起盘做一团,身上的衣服朴素却干净。
应该已经上了岁数,刚刚跑这两下就把她累到了。还系着围裙,想来是停下手中的事情就追了过来。
既然她说自己久居于此,那倒可以向她探听一番路况。带着这个目的,温妩微微点头,答应了她。
脸上再次挂起笑容,老妇人冲他们招了招手:“随我来吧。”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玫瑰花园的后面是树木掩盖的小道,走过这一条曲径,视野才随之开阔起来,有一间搭设的不大不小的木屋就坐落于此。
两扇窗户敞开,透气通风。
几株紫藤萝吊挂在窗台,地上也都摆满了花草盆栽。光从屋外看去就可以知道老妇人是个十分具有闲情逸致的人。
进屋是一张大大的餐桌,上面铺了一层蓝白相间的格纹桌布。摆放了一篮子水果,里面有葡萄柚、梨、无花果、榲桲,以及一些散放的蔓越莓。
老妇人为他们沏好了红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连小蛋壳都有份。
红茶冒着热气,白色浮沫打着圈儿转。接过来的时候温妩小声说了句谢谢,吹了吹就啜饮了一小口,味道很好。
“婆婆,既然你说这个地方少有人来,古镜又还这么危险,您怎么还会想到隐居这里啊。”看着她,温妩真诚发问。
甚至还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怎么敢这么大胆的住在这里,并且似乎生活的还算不错。
听到她的问题,老妇人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缘由。
她本是巴伐利安人,丈夫早逝,她独自扶养着一个痴傻儿子,生活过得十分艰辛。
奈何儿子渐渐长大,闯下的祸端也就越来越多。为了不给镇里人添麻烦,也是害怕儿子被别人欺负,不得已才带着他搬到了古镜。
哪曾想后来孩子又突生恶疾去世,便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在此孤独终老,空守余年。
“早先啊,古镜不太平的时候,我也是日日不敢出门。幸好学院派人镇守这里,每年也有学生进来,我这老婆子才能偶尔得人说话,不算寂寞。”
说到此处,老妇人不禁黯然神伤,用手帕揩起了眼泪。
想不到婆婆的遭遇这么可怜,温妩同情心泛滥,为了照及到她的情绪,又连着说了好些宽慰的话语。
他们如果在此时问了路就走,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偏偏老妇人还带着期待,希望他们留宿一晚,温妩只好被迫答应。